北冥律抬眼,望了过去,眼底里不禁染了了一丝诧异。他眸色沉了沉,倒是没有想到当年攻占水月皇朝,严凌天会瞒着他藏着地心莲。地心莲,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名贵药材,有起死回生之效。
他指尖落在一旁的龙头图腾上,漫不经心的摩挲着。久久地,他开口道:“地心莲,朕倒是没有想到,严家竟然会藏着这么一个好东西。”
莫雪羽望着严若舞,脸上的神情平静。她双手交叠在身前,指尖摩挲着手背,神情太过于平静,令人窥探不出她此时的心思。
严若舞这个人,自来跟着严凌天身侧,无论在谋略上,武功上,都可以说得上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只是,幸好嫁入他们将军府的人是严若汐。虽然她和严家的人接触不多,但是光凭国宴上严若汐的表现,她就可以断定,严若汐即使和严若舞出身同门,但是绝非是同一类人。
她的哥哥,那样透亮的人,本就应该有一个好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边。
严若舞眼帘缓缓地抬起,眼底里的尽是一片处事不惊的淡定和睿智。她知道,她从严家拿出地心莲,必然会引起北冥律对严家忠心的质疑。更何况,加上几年前水月皇朝的事情,北冥律对严家,已经失去了绝对的信任。
她不着痕迹的深呼了息,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当年,将军府和父亲一起出兵征战水月皇朝,父亲无意间获得了这一株地心莲。臣妾承认,父亲当年处于一己之私,想要用地心莲救臣妾重病的娘亲一命。只是,当父亲拿回地心莲,娘亲却已经逝世。”
说着,她眸光里染着悲伤,似乎并不愿意去回忆那痛苦的场景,道:“父亲最后却还是未能够见到娘亲的最后一面,心难忍悲伤,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为了安抚好臣妾和臣妾的妹妹们,父亲不得不振作了起来。”
“只是,当时带回来的地心莲也就忘了,等当父亲想起来时,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碍于面子,父亲还是选择将这一株地心莲藏了起来。”
闻言,莫雪羽轻眨了眼帘,眼底里掠过了一丝锐光。她眸光流转,心里不得不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严若舞。
严若舞这一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话,哪怕是北冥律想要怀疑严凌天的私心,却也不得不硬生生地压了回去。任凭是谁,在这件事情上,都无法去追究。
北冥律扬了扬眉,倒是对严若舞有几分刮目相看。眼前的女人,足够聪明。当年,她的娘亲确实是身怀重病,不治身亡。严凌天也确实是因此而三天三夜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这件事情,当时他甚至亲自到丞相府,劝过,自然清楚。
也这个是因为清楚,才知道,严若舞这一番话甚至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令他根本就无从反驳。
“竟然错过了时机,今日为何又拿出来给朕?”
严若舞敛下脸上的难过,转过身,看了一眼锦盒上的地心莲和黑雪莲,道:“上次国宴,瑾儿年纪尚小,很多事情不分轻重。但是,瑾儿对尊皇王殿下的心,是臣妾所看的清清楚楚的。”
“臣妾听闻尊皇王殿下的侍女莫璃中了噬心草的剧毒,需要地心莲和黑莲花做药引才能解开体内的毒。臣妾心系瑾儿的终身大事,同样,也希望皇上能够在这个时候,表示出一份心意,特地将命人从丞相府里拿回地心莲,从国库里拿出了黑莲花。”
她抬手,碧离和霂清将锦盒合上。
莫雪羽微微地合眼,眼底里的一抹冷意,瞬息隐去。她抬眼,眼底里恢复了一片平静之色。
严若谨么?
就凭那样的女人,也妄想着嫁入尊皇府么?
“皇后有心了。”北冥律站起身,走上前,伸出手揽过了严若舞的双肩,两人抬脚朝着大殿外走了出去,道:“传朕的口谕,移驾尊皇王府。”
“是,皇上口谕,摆驾尊皇王府。”一道尖锐的嗓音扬起,整个佑圣宫里,顿时两侧涌出了近百名铁衣护卫,护卫形成两队站立。
銮驾缓缓驶出,整个队伍在暗夜中,渐渐朝着尊皇府逼近。
夜渐深,整个平静的暗夜里,似乎透着几分过于静谧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