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好像是典军校尉曹cāo的公,公子……”张忠努力的想出了这么一回事,便已汗如雨下了。
何进闻言勃然大怒,“那你刚才为何不早说?还要待本大将军一问再问!如此怠慢,如何能侍候太子起居!来呀,拉下去打!”
话音刚落,刘辩登时猛打了一个哆嗦,却不敢发表异议,低垂着脑袋噤若寒蝉。
几个金瓜武士相互看了一眼,没得刘辩命令,却也不敢动。何进怒气更盛,“啪”了一声将手中杯子摔在地上,指着那几个金瓜武士怒喝道:“你们都聋了?没听见本大将军说什么?还不快给本大将军拉下去打!”
“大将军何事如此震怒?”卢植恰巧进来,见了何进发火,眉头一皱,不温不火的道。论品秩,他这个太子太傅并不比大将军低,倒也不必给何进面子,只虚抱一礼。
何进一见来了是卢植,登时面sè转缓,还了卢植一礼,道:“几个奴才不知死活,正该教训教训。卢大人来得正好,可知刘承泽去了何处?”
卢植看了噤若寒蝉瑟瑟发抖的刘辩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怜意,硬声正sè道:“刘承泽不过一个太子舍人,一ri不到宫中,又有何妨?内庭之事,非是大将军所该管了!”
何进闻言一怔,知道自己惹毛了这个倔老头,也知他说了是正理,这事皇帝要是纠缠起来又得起一番唇舌,讪讪的一笑,恭身一礼道:“卢大人见教得是,何进告退。”
待得何进退去,刘辩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卢植,张了张嘴巴,却不知说什么好。卢植微微皱了皱眉,道:“太子殿下荷国深重,岂可如此示弱于人?”
刘辩小脸一红,低着头呐呐的道:“那,那是舅舅……”
卢植登时气结。
……
从周家回到卢府,已是夜sè弥漫了。进了内院,却见卢植负手站在庭院里,对着几株凋残秋菊发愣着。刘封心头一颤,碎步走到卢植近前,躬身一礼,疑惑的道:“先生?”相处几个月下来,刘封对卢植已有了相当的了解,老爷子生xing高洁,文武兼资命世之才,偏是生不逢时备受打压,却节义持身绝不与人同流合污。虽然身处宦游,其实对这朝政早已厌烦了,只又放心不下这ri渐糜烂的局势,yù归不舍,又深知自己留之无益于事,心头苦闷得很。
卢植也早已看见刘封进来了,对刘封的问安微微点了点头,弯腰拾起菊叶上一瓣残菊落黄,长叹一声道:“承泽昨ri何处去了,为何今ri也没进宫里去?”
刘封心头诧异着,只道宫里出了事,便将自己行踪说了下,道:“先生,太子可还好?”
卢植摇了摇头,却莫名其妙的道:“那周公子,可是洛阳令周异之子?”得到刘封肯定的回答,卢植苦笑一声,抛开那片枯瓣,和风飘落,道:“据闻,洛阳令周异已经向朝廷递了辞呈,不ri就要南归庐江了。呵呵,他倒是放得开,自在得很。”
刘封闻言一颤,心里顿时心里大起失落之感,自己离开周庄时,周瑜并没有跟自己说过要离京返乡的事,丝毫的表示也没有。卢植察觉了刘封脸上的失望之sè,抬头望着越渐昏淡的夕阳晚照,悠悠一声长叹道:“朝政ri非,大将军飞扬跋扈如此,又无远智,绝非荷国匡难之人,承泽要好自为知。”
刘封此时的心思却不在此,听得卢植关切的话,待得回过神来,卢植却只留下一个孤独青瘦的身影,远远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