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宣皱眉道:“弟弟怎么知道?不过我看郑大人似乎也在一旁跟着。难不成是绑子请罪吗?”
孟长庭心里暗骂郑琛这个老东西狡猾,这分明是要逼着他就范。大庭广众之下,他又不能说明原因,人家又是下跪请罪,只怕他也不得不虚与委蛇,说出一个原谅了。
孟长庭脸色越发的难看。
等到兄弟二人从偏门走出去的时候,果然就看见门口已经围了许多人看热闹。
本来也是,这条街上多是官宦人家居住,又很是繁华,突然冒出这么个人一跪半天,还能不来瞧瞧?
孟长庭皮笑肉不笑,好不容易装出一个笑脸:|“郑兄,这是何故啊?快,快让世侄起身吧。这成什么样子啊。”
郑琛虽然存了其他的心思,却也的确是恨自家的儿子不争气,无端端的弄出许多遭乱。他赶忙迎上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孟兄,都是鄙人教子无方,这才……我实在是无颜见你啊。”\
围观的人听了这话头都觉得不对劲,一个个都是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其中的缘由。
孟长庭最是要脸面的,哪里肯在这里讨论女儿的事情?他真恨不得一口口水,直接啐在那低着头装聋作哑的郑朗脸上。
他淡淡道:“郑兄,既然来了,就入府一谈吧。世侄……也一起来吧。”他压低了声音,“咱们两府的事情,就不要让别人看笑话了。”
郑琛会意,连忙喝了一声:“逆子,还不随我进去请罪!”
郑朗垂头丧气的起身,心不甘情不愿的随着郑氏兄弟和父亲进了孟府。
众人见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都是遗憾的各自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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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坐在马车里,看了半天热闹的萧通,一脸的探究之色。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问道:“我早就听说孟长庭那老东西为人老练,又不肯吃亏,是不不好对付的。却是唯有一点令人诟病,那就是宠妾灭妻,家里没个规矩。可是这段日子,倒是再也没听说他那里有什么丢人事传出来了啊!这怎么又和郑琛扯到一起去了?”
睿郡王同样是若有所思。随后他便看了沈风一眼。
沈风暗道,幸亏自己机灵,提前都打探好了。
“小人怕郡王问话,倒是去多打听了几句。听郑大人隔壁府上的丫鬟说,前几日这孟府的大奶奶倒是领着两位小姐去了郑府做客。只是这进去的时候是好好的,出来的时候却都是被抬着上了马车的。小人觉得奇怪,便又去郑府的后门假装卖菜的,便又听厨房的婆子说,那孟府的两位小姐不知道什么缘故都掉到了水里。”
“言简意赅就好。何必卖弄你是如何打探的?我对过程不感兴趣。”睿郡王没好气的说道。
他心里却惦记着,难道这掉水里的其中一个,居然是那个丫头吗?那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否则这孟长庭应该不会表现得如此淡定了。
想到这里,睿郡王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萧通见了睿郡王这副模样,着实纳罕。何曾见过他如此感情外露了?
这倒是有趣得很!
他的眼睛顿时如同看到了什么期待已久的猎物一般,冒出了绿光。
睿郡王不知道自己这轻轻一叹,就被身边的好友给惦记上了。
他皱着眉头问道:“这孟府和郑府素来没有什么交往,怎么会扯上关系的?”
“属下无能。这事情还没有打探出个究竟。只听人说,似乎是因为孟大人的原配夫人韩氏的兄长好像和郑大人是旧识,是同年中的举。”沈风实话实说。
“韩?”萧通愣了一下,随即扭头看着同样惊讶得睿郡王,“这个韩氏的兄长该不会是咱们昨天听见的那个人吧?”
睿郡王点点头:“很有可能。毕竟朝中姓韩的官员不多,又是和郑琛同年,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他指了指沈风:“你去这个韩氏和郑琛的事情给我都挖出来。明天我就要!”
那即将还朝的韩大人,可是个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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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我实在是汗颜。没想到这个逆子一时眼拙,居然弄出了这么多的事情。今日,我将他带来,就是听凭老夫人您的处置。”郑琛态度十分诚恳。
而郑朗也是一副要杀要剐随便的德行,进来之后就是扑通一跪,再无多余一句话。
“郑大人,老身是妇道人家。不懂得拐弯抹角。郑少爷自然是您的爱子,若要处置,我们又哪里有资格?更何况……”老夫人似笑非笑,“若是您舍得,只怕早就处置了,又何必等到今日?”
那郑朗依旧完完整整,脸上连个红印子都没有,可见是不曾受了任何责罚的。现在郑琛把人领到她面前,却说得这么冠冕堂皇,这不是摆明了做样子吗?
郑琛没想到孟老夫人说话言辞如此犀利,心道,果然他这儿子是将人家得罪狠了。
再看看在一边站着的孟长庭兄弟,俱是一副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他就知道,只怕是这府里上上下下都不会给他们父子好脸了。
“老夫人,这逆子虽然错了。可是罪不至死。儿女们的因缘都是天注定的,不能因为这一时的失误就断送了啊!”郑琛倒是言辞恳切。
老夫人禁不住有些奇怪,这郑琛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还想结这门亲事?还是说他也和那荒唐的郑夫人一样,存着那龌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