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没命的狂奔,心有余悸的乌爵靡和毋摩两人才率领不到五千人的残兵败将,抵达楼兰。楼兰的守军一看,自家两个元帅都是一副马匪的模样,他们身后的军队不仅比他们更惨,而且人数只有不过几千人马,都惊呆了。
受伤严重的毋摩只剩下半口气了。要不是心里的恐惧驱使着他玩命地逃跑,他早就昏死过去了。当他和乌爵靡被扶进楼兰王宫后,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晕了过去。
醒来后,乌爵靡和毋摩商议了起来。毋摩担心地说道:“怎么办?”
乌爵靡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办?!你问我,我问谁去?”
毋摩一听乌爵靡这不负责的话就来气,想起他足足三万大军。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了,他就越想越来气!毋摩愤怒得像头受伤的狮子似的,用尖利的嗓音朝乌爵靡大吼道:“嘿!姓乌的!别忘了当初要不是你逼迫我出兵西域,又哄我说这西域处处是宝,我会听信你的谗言,跟着你去对抗刘范的铁骑?!要不是你,我会有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的勇士会死那么多人?!我不管!既然是你把我拉进这趟浑水里来,那你就要想办法,把我们救出去!”
担惊受怕又烦恼不堪的乌爵靡一听毋摩这么说,也立即来气了!他站起来,指着躺在床上的毋摩,恶狠狠地说道:“姓毋的,你也有脸说这话!要不是我率军支援你,你能从汉朝军队里逃出来吗!你早就像特缇施那样给俘虏了!”本来毋摩被重重包围,差点就被活捉,但幸亏乌爵靡突围的路上恰好碰见他。
毋摩一听他这话,怒气也降了三分。但乌爵靡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他。他在刘范的攻击下,既憋屈又害怕,满肚子的委屈没地儿说去,就正好拿毋摩开涮。乌爵靡不依不饶地指着毋摩的鼻子,说道:“再说了!要不是你一直撺掇我和特缇施对刘范复仇,我们会败成这个样子吗?!现在好了,连特缇施都被活捉了,你竟然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还有没有羞耻心?!”
“败成这个样子,怎么能全怪我?!谁知道那西凉铁骑有那么厉害?!再说了,当初不也是你说刘范的重骑兵不好惹,叫我们去收拾他的轻骑兵!要说我对战败有责任,那你更有责任吧!”
乌爵靡更气愤了,他说道:“你还好意思!死的最多的,还不都是我国的勇士!你不过是被人家俘虏了两万多人,也好意思怪罪我?要知道,我可是损失了足足二十万人!二十万啊!”乌爵靡想起他的大军足足阵亡了十六万人,还被俘虏三万多人,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他还愤怒地伸出两个手指,对毋摩比划着。
没想到“二十万”这个如此有分量的数字,也没有让毋摩有一丝的兴趣。毋摩反而是对此轻蔑地一笑,说道:“二十万人算个啥?我可是足足让刘范得了两万多匹汗血宝马!他现在,估计已经在望着我的汗血宝马流口水了!”
闻言,乌爵靡气消了大半,只得颓废地坐到床上。两人相顾无言,只有泪千行。很久的时间过去了,毋摩主动挑起了话头。他绝望地说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还就在这儿送死吧!”
乌爵靡也有气无力地说道:“那废话,我们肯定要撤军。”
毋摩说道:“撤军?我们撤到哪儿才停?”
“能撤到儿就得拼了命地撤到儿,最好各回各国。反正我可不想再碰见西凉铁骑。”乌爵靡说道。
毋摩说道:“怎么?回国?不留在西域了啊?”毋摩惊诧不已。
乌爵靡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不会还想再吃刘范的箭头吧?”
毋摩皱着眉头,说道:“那我们辛辛苦苦打下的西域三十六国,总不能就这样白白地拱手让人吧!我还想要疏勒和莎车呢!”
乌爵靡睥睨他一眼,不屑地说道:“好好好!那你就把疏勒和莎车给守住,千万不要让刘范给打下来!不过,我看你的精兵都被他俘虏了,应该也没有第二支骑兵可以用来守住疏勒和莎车了。”
毋摩被他说中了,这次被刘范俘虏和斩杀的三万骑兵,是大宛国内最为精锐的一支骑兵。尽管他还有三万骑兵,但驻守大宛都嫌少,更别提占领比大宛国土都不相上下地疏勒和莎车两国了。毋摩说道:“你说对了。我确实已经没兵了。”
乌爵靡说道:“那就这样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说着,乌爵靡走出了楼兰王宫,率领残兵败将连抢掠来的财货都不要了,直接就跑了。毋摩休息了一会儿。也率领残兵败将回去了。两军顺着来的路又回去了。来的时候,他们浩浩荡荡;回去的时候,却显得无比的萧索凄凉。
楼兰人民看着侵略者都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楼兰却让侵略者弄成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甚至国王一家的尸体还挂在王宫之上。军人和百姓的死尸铺满了城里的街道,臭气熏天;被**的女人们已经被折磨得麻木了,就算强奸犯们已经逃窜,她们却高兴不起来,只能麻木不仁地坐在门框上,看着这个地狱一般的城池,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