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被自己的设想雷得外焦里嫩的,一颗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上,这可让张扬着实困惑了一把,他本来想先抛出个身世引子,然后紧接着跟吕布说清楚丁原因为吕布的身世背景而对他有些偏见,再加上那次改名事件才引发了今天丁原的刻意针对,谁想这引子才刚抛了出来吕布就立刻紧张得像只听到鼓声的兔子一样。
这种错愣的感觉就好比你要给一个恶作剧道具来吓他,等到他打开盒子的那一刻怪物才会出来,结果你远远地跟他打了个招呼他就立刻恐惧得尖叫离开,把张扬本来计划好的内容给全部打乱了,一下子张扬都不知道该怎么进行对话,但是转换话头已经来不及了,当真是进退维谷,难受极了。
“嗯,咳咳……”张扬来来回回想了又想,一发狠心想直接把事实说出来算了。
“其实就是因为你要给所属军队改名为天下无双军时刺史认为‘天下无双’字眼犯讳,有损大汉尊严,再加上你有胡人血统,刺史对你始终不放心,所以不愿你过多发展以免将来难以制约你。”
“啊!”
吕布心底一惊,脑门上出了一层冷汗,这样的理由真是闻所未闻。毕竟吕布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平日里受的都是先进思想的教育,人人平等,不分民族这些观点已经在脑海里根深蒂固,再加上这一世生在草原,并没有接触过这些相关的教育,根本对这些古代,尤其对于汉室这一方面的忌讳所知甚少,不想竟犯下过错被丁原针对,心里顿时一阵寒意,看来今后应该多加强这方面的了解,万一将来又不知道什么地方犯了忌讳,惹出什么更严重的后果可就麻烦了。”
“你这么惊讶也对,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本来要是换一个人也不会怎么对你不好的。”张扬看吕布许久没有说话和他那惊讶的表情,以为他仍是很难相信,于是开口解释道,“但是咱们刺史吧,你刚刚接触还不了解他,在多过一些日子你就明白丁刺史的一些特点了。”
吕布一听,难道这还有丁原的个性在里面,连忙问:“是什么特点?”
张扬下意识地又四处看了一圈,说:“本来身为下属不该对上官有任何议论的,但是怕你不了解又会惹上什么麻烦,还是跟你说了吧,你可不要出去乱传。”
吕布点头承诺。
“其实丁刺史早年并没有被选举为孝廉的机会,因为出身贫寒没有可以打点乡官的钱财,不能举孝廉也就意味着不能出仕,也就达不到今日这般成就,但是一位破落的汉室宗亲看见刺史每日苦学经典,废寝忘食,大为感动,把原本留给自己亲子的额外孝廉名额让给了他,听说还颇费了好多周折,于是这才有了刺史的今日,随着刺史的官位原来越高,他对当年那位帝胄就越是感恩,凡是汉室所命均是百死不回地坚决执行,直到现在养成了一种类似死忠的习惯,但凡是与汉室相关的事情,常人做到八分,那么刺史就一定会做到二十分。所以不论任何情况,刺史对涉及大汉的一切总是格外敏感。这样说你大概可以理解吧。”张扬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的话。
“嗯嗯”吕布点了点头,虽然张扬的口述并不精彩,但他还是大致听出了话语的意思,也就是说丁原现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汉脑残粉,不管再小的冒犯,有意或是无意的都会让他产生反感,而且还会在大义的角度上对其定罪,同时也对匈奴、鲜卑等所有的异族都抱有很深的敌意。所以吕布收到丁原这样的对待就不难理解了。
随后张扬又向吕布介绍了许多他这些年总结的一些丁原的秉性,统统地说给了吕布,但是吕布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期末缘由那就足够了,吕布只是为了解惑才打听这么多的,至于什么为官之道,如何与一个大汉脑残粉的领导者沟通,他根本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说了那么多也不算完全没有收获。
望着张扬告别离去的身影越走越远,渐渐变成一道模糊的影子,吕布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至少,除了张辽高顺,涂璟郭樊还有魏续宋宪等这些人之外,他在东汉末年又多了一个可以当做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