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抒一剑刺空,跟着纵身跃下大厅,脚未踏实,突然一阵掌风向胸口袭来。
他身形未定,无法避让,掌风来势凌厉,危急中横剑在面前一立,纵身向敌人扑去,拚着受她一掌,落个两败俱伤。
敌人见沈天抒扑来,侧身让过,左手来抓他手腕。沈天抒见她手法又快又狠,不觉咦的一声,暗暗惊心:“这人是谁?”
只见那人也是名女子,一袭大红色衣衫,约莫二十八、九岁,此人身材却比邬凝霜、梅胜雪还要好上几分。面目生得绰韵风流,甚是妩媚。沈天抒见此人年纪不大,武功好得出奇,心想:“冷烟门中竟然还有这般高手?”
他待要再向边上望时,却大吃一惊。
只见邬凝霜正把沈柔云逼得连连倒退。沈天抒急忙大叫:“柔云,退开退开。”
沈柔云听到父亲叫唤,转身便走。邬凝霜也不追她,待要上跃至二楼,沈柔云却站住了脚,骂道:“丑八怪!你敢追我么?我这里有埋伏。”邬凝霜一听她骂自己“丑八怪”,双脚一点,如一枝箭般直飞过来。沈柔云大骇,返身便逃。
沈天抒右手掷出飞蝗石,向邬凝霜后心飞去。邬凝霜堪堪追上沈柔云,刚要伸手抓她后心,忽听得背后暗器之声劲急猛恶,不敢伸手去接,当即使出轻功纵身子向外一避。“铛”的一声大响,飞蝗石打得大厅中桌椅火星乱飞,木屑碎片四溅。
邬凝霜避开飞蝗石,又追沈柔云。沈天抒纵身到她身前,横剑当路,哪知道沈柔云已逃到桌子后,两人一逃一追,绕着桌子打转。
沈天抒刚立定身子,已见女儿从桌后绕了出来,邬凝霜仍然空手追赶,她背后却又有一人跟着,挺剑挥到,向她后心挺刺,却总是差了尺许,看他奋勇直前,救援沈柔云,正是小和尚慧远。
沈天抒迎上让过沈柔云,长剑生风,连刺两剑。邬凝霜见他剑法精奇,不敢轻敌,退开三步,正要拔剑,忽然那大红色衣衫的女子在上面喊道:“我去找韩家小子要东西,你在下面接应!”
邬凝霜一听,不再和众人缠战,飞身纵起,左手在桌子上一扳,借势又翻上了二楼。
二楼现已无人阻挡,那红衣女子知道沈天抒是武林高手,全力拚斗,自己未必能胜,只怕房中有更厉害劲敌。她凝神屏气,窜到房前,身未进,剑先入,挽花护顶,忽觉手上一震,长剑被敌人兵刃粘住,险些脱手。
那红衣女子知道又遇劲敌,长剑乘势向前一探,解去对方粘走之力,不敢正面纵上,向左斜奔三步,突然反身向右疾驰,一跃纵到房门口,寒风起处,一剑迎面刺到。
那红衣女子以攻为守,唰唰唰三剑均攻对方要害。敌人以达摩剑中“梵音靡靡”三式解开。红衣女子见他化解时举重若轻,深得内家剑术三昧,不待对方回手,跳开一步,看敌人时,见是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和尚,上唇一丛微斑细髯,左手捏住剑诀,凝神而视,并不追来。
那红衣女子叫道:“你一个出家人,可惜可惜。”那人正是妙清禅师,他见这红衣女子身手迅捷,也自惊佩。两人挺剑又斗在一起。
妙清禅师和那红衣女子攻拒进退,旗鼓相当,转瞬间拆了百余招。那女子剑法迅速无比,妙清禅师一手达摩剑法使得纯熟,也是以快打快,心中暗暗称奇:“这人年纪不大,又是女流,怎地竟然战她不下?”心中焦躁,岂知那红衣女子逼得甚紧,微一疏神,左手衣袖竟被她长剑划破了一道口子,虽然未伤皮肉,但也不免心惊。
他不敢分心,凝神再战,只见白刃耀眼,满室剑光,两个人影在房门前走廊中盘旋飞舞,虽只两把剑相斗,但金刃劈风之声,有如数十人交战一般。
晃眼之间,妙清禅师和那红衣女子又已拆了十余招。两人斗到酣处,剑法一招紧似一招,点到即收,双剑不交。
邬凝霜本来以为在场除了沈天抒以外,再无高人。但看到两人拆了数十招后,红衣女子丝毫未见便宜,不由得暗暗心惊:“怎地这小小的客店竟有如此人物?”只见两人越斗越紧,兀自分不出高下。
沈天抒隐隐有点担忧,心想这两人武功卓绝,出手快速,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如哪一个失手疏虞,都是终身恨事。
邬凝霜却漫不在意,知道红女衣女子平生罕遇敌手,决不致有甚么闪失。忽听得沈天抒叫道:“宋大哥、这位姑娘,请住手吧!”他与妙清禅师相识多年,还是以他未出家时的名字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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