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在内侍的引导下登上宝座,榆园军八营大头领一起上前参见。而后方以智开始宣读谕旨,加封榆园军八营大头领分别为各营总兵官,并赐给各营大头领没人五十道札书,由他们自行任命各营的中低层级别的小头领或小头目。
王定光听到这里好生失望!他本来还在琢磨自己会封个什么什么官职,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原来是这么一个结果,顿时兴趣缺缺。
由于阎尔梅在此之前就已经跟各营大头领协商好此事,今日的谕旨加封不过是走个过场,所以各营大头领并无异议。
张七本来与黄镇山和吴康华越好了在典礼上推举他为盟主,但迟迟不见他二人站出来举荐,向他们打了几个眼色,也都视而不见,不禁心下有些起疑,这种事情总是不好毛遂自荐,只得按捺住性子,只想着等典礼又空挡的时候,再去找他二人理论。
接着,方以智又宣布,定王将于今日册妃彭二丫!
这一下子就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厅里满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如果定王册立彭二丫为王妃,那就等于将国家大义这把利刃交给了彭万年!以后他挟天子以令诸侯,自己岂不是要向他俯首听命?张七想想就浑身不自在,立刻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俺反对!这婚事太过仓促!”他想也不想,习惯性地耍开了大腕儿的习性,扭着头咆哮着对定王以及方以智、阎尔梅等人吼道:“为啥也没提前跟俺商量一下?”
啊噗!王定光喷出一口口水!
你个逗逼!要不要这么嚣张?难怪阎尔梅、方以智嫌你跋扈呢!
当了个当的!瞎子才选你做领头人呢!
定王心里本来挺赞成张七反对婚事,但是那声震殿堂的咆哮声,立刻让他把小白脸刷黑了下来。
“张总兵,现在乃是非常时刻,哪能按部就班的遵行六礼的程序呢?”彭万年嘿嘿一笑:“现在不是就通知你了吗?”
蔡乃憨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非常之时行非常之礼!”
张七瞪了一眼蔡乃憨,继续反对说:“那也不能娶彭二丫啊!她哪里配得上定王殿下?”
彭万年将脸撸了下来:“这话俺可就不爱听了!啥叫不能娶?啥叫配不上?俺家二丫早就跟定王殿下两情相悦了!他俩可是青梅竹马!”他咽下去一口唾沫,接着吼道:“俺家二丫他爹是一个堂堂的总兵,咋就配不上定王了?”他哂笑了一声:“难不成你也想把闺女嫁给定王?”
蔡乃憨在旁边讥笑说:“哎呦!彭总兵,张总兵别说闺女了,就是侄女都没有一个啊!”他故意叹着气说:“唉,没有这个富贵命啊!怨谁呢?现生闺女也不赶趟儿了啊!”
张七大怒,一掀胡须,暴喝一声:“蔡乃憨!你敢戏耍劳资!”
蔡乃憨故意装出猥琐的模样:“小人哪敢啊!哪天您要是把俺蔡营收编了去,俺还得在您的手下混饭吃呢!”他故意旧事重提,激起大家同仇敌忾的心理。
其他各营的总兵虽然抱着两不相帮的心态,但看向张七的目光,明显多了几分防范。
“黄镇山、吴康华!”张七见他俩一副隔岸观火的模样,十分地不满:“你二人为何不说话!”
黄镇山眨了眨眼睛,故意装傻:“啊?说啥话?你正在跟彭总兵讲话,俺们贸然插话,殊为不敬啊!”
吴康华紧靠着黄镇山,小鸡啄米一样的拼命点头。
张七见他二人装傻充愣,心中勃然大怒,又不好当众发作,忍着怒气提醒说:“昨天在酒席上,你俩答应要推举俺做榆园军盟主,如何就忘记了?”
他这话一说出来,大厅里其他各营总兵都像小蜜蜂一样“嗡嗡嗡”地交头接耳。
黄镇山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儿:“哈哈!张总兵,酒后胡言,岂可当真?再说俺昨天喝高了,都不记得说过啥话了!”
吴康华挤出一脸笑褶子,赔着小心说:“是啊是啊!酒后的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张七这回脸可丢大了!他气得涨红了脸,手指哆嗦着指向他俩:“你你你……你们……出尔反尔……”
本来结好的同盟阵线,没想到他俩临阵倒戈一击,一下子打乱了张七的满盘部署,不用想,也知道其中发生变故了。
彭万年咳嗽了一声,板着脸说:“张总兵,你刚才还责怪俺们没有提前跟你商量定王的婚事,那推举你做盟主的事情,可曾提前跟俺们商量过?”
张七自知方才自己失言,鼻中挤出一个“哼”字,将黄镇山和吴康华各瞪了一眼,满面怒气地坐在那里不吭声了!
彭万年见张七狼狈落败,自然要痛打落水狗了!他向蔡乃憨挤了挤眼睛。
蔡乃憨立刻心领神会,清了清嗓子,高声宣布:“诸位,诸位!现在定王殿下驻跸彭营,急需加强彭营的兵力来护卫定王殿下!彭总兵不但义薄云天,而且忠心为国!俺蔡乃憨感佩彭总兵的为人,情愿率领汶上蔡营全体上下,投效彭营!护卫定王殿下!”
这一番话,好似在古井里掀起了狂澜!
大厅内各营头领议论纷纷!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啃下的骨头,被死对头轻轻松松给捡了便宜!一连串的变故让张七措手不及,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维,直接懵圈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