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木头如同一整棵大树,被砍去了树根树梢,然后削掉枝叶,静静摆放在血红石台正中间。
“这是香……香吗”赢子灵颤抖着声音。
“不知道……”姚九阴只是定定看着木头,连眸子都没抬一下。
“那些人是为了这截木头而死的……”这句话是小破道吐出的。
我看看这截乌黑的木头,又回头看看后面那一排跪死在原地的人,心里恍然,还真有这个可能。
“九爷,那你认得这个吗?这真是一截黑木头?”赢子灵还是不死心。
“这不是木头,不是……”姚九阴的眼睛有一丝怅然,一丝迷惑,又有一丝明了,他的神色变幻不定,咬咬嘴唇,转头看着赢子灵,道:“这不是木头,是一具,棺材。”
“树棺?”我怔了怔,想起过去听过的一些传闻,在大河滩上,从来没有这种风俗习惯,但是在偏远的南域,有树葬的风俗。那种风俗古老悠远,是在丧葬风俗还没有完全确定之前的土葬雏形。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姚九阴的情绪很不稳定,突然大吼一声,眼泪又像是止不住了一样,哗哗的朝下落,他没有抽泣出声,然而却两眼通红,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手微微颤抖着,显得痛苦到了极点。
“你想起了什么!?”我们简直好奇到了极点。
“我想起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知道了”姚九阴闭上眼睛,似乎很不愿意回忆这段刚刚才回想起的往事,他的声音发颤,呆呆的抖动了很久,才道:“这是……这是……真正的九黎祖地……最古老的九阴宫……”
九阴宫,血红石台,乌黑纤细的树棺,一排跪死在树棺前的战士这一切都让我觉得,那些人,为了树棺中的死者而亡,葬在树棺里的,是一个极其重要的人。
树棺里,葬的会是谁?
“姚九爷,那树棺里会不会是香哩……”赢子灵还是对香念念不忘。
而我被这口放在血红石台上的乌木完全吸引了,呆呆的想了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我禁不住与小破道对视一眼,很多事情我没有明着问出来,心里却一股一股的涌动着不解和诧异,他亦然。
按照姚九阴的说法,这九阴宫是九黎族最为神圣所在,是九黎之主盘踞的地方。我们第一次听到“九黎之主”这个称呼,难道这九黎之主就是九黎沉猿,姚九阴没有再多做解释……
这漓水河底是最古老的九阴宫,那意味着什么?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刚一浮现,就立即又被压了下去,此时此刻,我的心神已经全部集中在黑木树棺上,还有莫名其妙的姚九阴身上。或许真的像他说的一样,当我们走到黑暗的深处时,隐藏在尽头的东西,自会落出。
“这口树棺,是什么来历?你能想的起来吗?”我一边问姚九阴,一边在血红石台的周围慢慢的走,慢慢的看。
姚九阴默默的,默默的,沉默了良久,答非所问爆出了一个惊天之语:
“其实……其实我是姓九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