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慢慢将视线从王守澄脸上移开,目光呆滞起来,好像喃喃自语一样说道:“王伯伯,不如我信里写,我要和赵继名完婚如何?!”
“赵继名?是那个令秦……你父亲指定的赵家新任当家人吗?”
“我好后悔……”
王守澄看到赵婉儿说这一句,立即转头,看着她。赵婉儿幽幽说道:“爹爹死前,替我安排了一切,警告我二叔会抢夺家产,警告我必须依靠赵继名那个下人,警告我晋……王晋山和你们王家根本靠不住,我要想嫁给他一定会发生不幸!可是我为了王晋山这一人,我瞎了眼睛,我违抗父命,我害了赵家,害了自己!我好悔!”
王守澄听到赵婉儿说话,心下感慨。如若赵家真的按照赵令秦安排,由赵继名当家,赵继名提出停止和王家争斗,那么自己也会被迫收手,但就不会后来受衙门要挟,弄到现在巨额亏空!赵令秦这个老东西,他死了!也比自己看的透彻!
赵婉儿没有看到王守澄脸色变化,只是继续幽幽说道:“王伯伯,您说我说的对吗?”
王守澄叹了一口气道:“已经发生事情,无法改变。你要是后半生能和赵继名一起度过,怎也算一个好归宿。明日,我着人给你送点银子来。你们可以到别地后,置点宅院田产,过平静日子。这样你父亲令秦,还有伯伯我,也就都放心了。”
“您要给我银子,那我就不推辞了。我收了你的钱,你也就能放心我真要和王晋山彻底断绝。”
“你和晋山是孽缘。是我们王赵两家,我和你爹爹这两个当家人互相猜忌给耽搁了。不论怎样,你和晋山都会留下一辈子遗憾。伯伯对你说一声抱歉。但你就当替伯伯着想,你以其突然消失,让他一辈子为你悬心,念念不忘,不如让他一辈子恨你!这恨会让他痛苦,但也会让他心性成熟,对他更有好处!伯伯知道你是真心喜欢他,既然你对他有真情,那你就在走前,最后再帮他一次,在帮伯伯一次!”
赵婉儿看着王守澄,王守澄,你的心好狠!这种时候,为了你宝贝儿子!还要这么折磨我!赵婉儿浑身发抖,突然反倒镇定下来了,道:“好!麻烦你,找外面狱卒,要笔墨纸砚,我现在就写这绝情书!”
当天晚上,王守澄心事重重,回到家里,找来王晋山,撒谎告诉他婉儿三日后就会被放出来。王晋山大喜过望。王守澄将赵婉儿写的文书拿出来,想了想,又收了回去。三日后,等赵婉儿离开西安,彻底无处寻找后,再给他看也不迟。
赵婉儿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未想到自己痛苦了一两个时辰,竟然还是睡着了,睡得还很香甜。第二日一早,巡抚命令下来,赵婉儿被释放。牢头不知道为何王晋山没有来接,安排人找来轿子给赵婉儿送回去。
回到家里,到处还是一片抄家后的狼藉。赵府一些放回来的下人丫鬟正在收拾院子。看到赵婉儿都很吃惊,立即都惊喜起来。有些人从自己外面家里弄了些吃的穿的,给赵婉儿换上,侍候她洗了一个澡,又要找大夫给她看病。赵婉儿摆手让他们不要忙了。然后婉儿回到自己房内,命令下人将床挪开,里面床脚压着的地板撬开后,里面有一千两银子。拿出来,赵婉儿找来所有忠心耿耿回来的下人,每人分了十两,原来院子里有一百七十多个下人小厮丫鬟老妈子伙计,现在只剩下十七个人。赵婉儿分完后,又给他们布置分管任务,剩下八百多两银子用来维持家里这几日花销。
然后赵婉儿又包了三十两银子,二十两给牢头,十两给照顾自己的狱卒,让人送去。一切都忙完后,已经傍晚。下人还是谨守赵家规矩,有了银子,给小姐吃的饭食喝的茶叶都恢复了以前的规制。又去外面买了得体的里外衣服。
赵婉儿默默吃完,下人收拾后,赵婉儿对自己四个贴身丫鬟,唯一一个长得最丑的,但回来的丫鬟又侍候小姐洗漱更衣完毕。赵婉儿问她今日可有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