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别在鸢主子面前嚼舌根,四月可是鸢主子的贴身婢女,你们当着鸢主子面胡说,叫鸢主子情何以堪?”兰姑姑在训斥春儿等人。
鸢主子说:“四月虽性情古怪,但她心底纯好,并非如你们所说是个一心想攀权附贵之人。”
我听着很是感动。
“奴婢并非想离间鸢主子与四月感情,只是想提醒鸢主子,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春儿还在说。
我有些恼怒,恨不得过去揪着她的耳朵羞辱她一番。可我忍住了。我知道自己一旦这样做,必定会引起春儿之辈的深恨,说不定她们会联手陷害鸢主子也说不定。
都说家贼难防,这几个在丽景轩伺候的宫女一旦暗中捣鬼,那可就真是防不胜防了。
我心中想着这些事情,已然忘了口中食物之味。
难道我是那种有仇不报的圣人吗?当然不是。我想,我应该想点法子治治春儿才对,免得她一天到晚就知道在背后说我坏话。
没错,我应当找些可以让她说不出话的东西,比如说黛粉叶。
黛粉叶误食后会伤害声带,使人说不出话,甚至会变哑。我只需斟酌用料便可让她至少一个月说不出话来。
既然荣嫔娘娘说御花园有奇花异卉,那黛粉叶这样寻常的多年生绿植也必然有。我决定等入夜之后到御花园去摘些叶子。
服侍鸢主子睡下之后,我就问小瑞子拿灯笼,
“你要灯笼做什么?”他站在夜风中,身子越发显得瘦小。
我瞧见偏殿的两位主子也已经熄灯睡下,便放心说道:“我想去御花园走走。”
“御花园?”他吃惊看着我,“你可知道没有主子指派,咱们这些当差宫人可是不能随意离开就职宫院的?”
“我知道。”见他如此少见多怪,我便亮出荣嫔娘娘赐给我的青白玉腰牌。
在盈盈月光之下,腰牌通体发翠,模样可见。
“呀,这是荣嫔娘娘的腰牌,怎会在你手里?”他捧过腰牌掂在手里细细打量,还用手指尖轻轻抚摸。
“当然是荣嫔娘娘赏赐给我的。”我越发得意,就将今日在钟粹宫的事情告诉他。
他叹道:“我入宫这么多年,除了逢年过节或有喜事之时能领到打赏之外,可从未像你这般轻而易举就拿到了赏赐。你可知道,有了这腰牌,你今后就是一只鸟儿,可以随处走动了。”
“鸟儿?”见他哈喇子都快流下,我便从他手里夺过腰牌,“你见过一年四季只呆在一处的鸟儿吗?”
“可比起我们只能呆在储秀宫,能随意到御花园去不是莫大的恩赐吗?”他说。
的确如此。我问道:“灯笼呢?”
他憨然一笑:“今夜月光皎洁,再提个灯笼不是大煞风景?更何况你孤身一人出去,提个灯笼太引人注意。”
我转念一想,觉得此言在理,便决定空手出去。
临出宫门前他叮嘱我:“你只管到御花园去,可千万别闯进其他主子的宫里。”
我嫌他啰嗦,就直直出了储秀宫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