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连呼吸都放弃的时候,却被一口堵在胸腔里的气呛醒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殿里没有点宫灯,一片漆黑。屏风外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榻,那是宫里的宫人守夜时用的,平时亦冬就睡在那里,可是此刻她也没有听到来自榻上亦冬的呼吸声,殿里除了她再没有人。
她起身想点一盏宫灯,她从小一直非常怕黑,她拉起纱帐才看见梳妆台上面的百叶窗被风吹的大开着,今夜下过雨,吹进来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怪不得她刚才在梦境里周身冷透。
她光着脚走到梳妆台边关窗子,殿外只在远处的廊上点了一台宫灯在风里摇曳,平日里宫廊上的宫灯可都会点着。今日大家都受了仗刑行动不便所以才没有点灯的吧,她心里估摸着。
她又想到恭惠妃此刻不在宫里,而四下有这样静,静的连一点人声都听不到,她不觉有点害怕,双手捏着窗扇使劲往前一推想赶紧把窗子关上,可是窗扇被什么东西在外面弹了一下,把她的手咯的生疼。
她以为是被落在窗子上的石头卡住了,可是在她拉开窗扇的一瞬间,廊上走过来一个黑影,她隔着窗框看着立在她面前的黑影,那是一个带将斗篷戴起的黑影,她根本就看不见斗篷底下人的脸。
她本想开口问站在那里的是谁?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那影子竟然唰的一下抬起了头。那是一张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脸,青绿色的面,血红的眼珠,嘴角裂到了耳根处。嘴都没有动可是却发着令人毛骨损然的笑声。
她想拔腿就跑,身体却像被钉住了一样,一点都动弹不了,她想尖叫,但整条舌头都麻痹了,想张开嘴都困难。那带着斗篷的青面黑影太诡异了,光是笑声就将她所有的感官都封住了一样,她出了控制不住的将快要吓疯了的思绪蔓延至全身,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她看到窗外的黑影将右手抬了起来,而她的右手也跟着抬了起来。她怕极了,瞪大了眼睛,眉头紧皱,极力像将手收回来,可是无论她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
她的手触到了窗外的手,一股黏腻的冰凉从指间传来。
“公主,不要。”
身后传来了亦冬的呼喊声。
她感觉一只手横过她的腰将她朝后拖倒,可是身体还是无法动弹,右手直直朝上伸直。她斜眼看到了同她一起摔在地上的亦冬,她的一只胳膊此刻正横在她的腰间。
“呜呜。。。。。”
最先恢复的是声音,她嘤嘤的哭出了声,刚才那她觉得自己的汗毛完完全全竖了起来。
当她躺在地上完完全全恢复知觉的时候,她拽住亦冬的胳膊语无伦次。
“鬼,亦冬,有鬼。”
“公主,你别怕,哪来的鬼。”亦冬安抚着她。
“窗子......”她转头指着窗子,可是刚刚大开的窗子此刻却是紧紧关着的,她一时也语塞。
可是指尖黏腻冰冷感还是存在的,她这才看到自己的右手居然握着一把亮晃晃的剪刀,那冰凉的感觉正是来自剪刀。
而此刻殿里的宫灯也是点上的,虽然没有全点上,可是殿内也不至于一片漆黑。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茫然的看着这一切,难道是自己做梦还没有醒,梦游了?
“公主,我刚刚进来,看你举着剪子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所以情急之下才将你扑到的。”
她抬头看着四周,那可怖的脸,诡异的笑声她又怎么会感觉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