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们这棋子还不是他们手中可以权衡左右的棋子,我们都只是他们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用,没利用价值的就随手一扔的小棋子。”
魏简钟脸色微变,显然是被凰清歌说中了要害之处。
“所以,我们要在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不要亏待了自己。本来在风云变幻的官场之中,我们在各方势力之中卑微地活着,在各种刀光剑影的夹缝里屈膝地生存着,这已经是够艰难的了。”
“何况,官场之中,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常青树。所以,如果我们在最好的机会里不牢牢地把握住,不趁机犒劳一下我们,我们这样活着,岂非太过凄惨一点了吗?魏大人,你说是吗?”
魏简钟他双目沉寂,抚须沉思着,看似平静如水。
实际上,他不断抚须的掩饰动作,早就出卖了他真正的心思。
他的心,动了。
凰清歌眼中笑意,悠悠晃起一池清波。
“还有,魏大人。本官得事先说明,丑话落在前头。事成之后,这匣子里内的二百九十万两银子是属于本官的,你跟你的属下只能得区区十万两银子。”
凰清歌这最后一句话,却安了魏简钟的心。
“大人只是说上几句话而言,下官却得安排人手去处理一切。这上上下下总得打点,这么一来一回的,别说区区十万两,就算是五十万两,也不足够打发他们。”
凰清歌笑了笑,她道:“魏大人当本官是三岁孩童不成。这趟买卖,原来本官可以一人独得,还可以一人独靠上定王府这座大山,本官为何要卖个好处给魏大人呢?”
她唇瓣扯起一抹淡淡的冷意。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若非本官觉得魏大人熟知渝城,办起事情来比下官效率要来得高一些,你以为本官会找上魏大人吗?实话就给魏大人说了吧,就连这十万两银子,要不是看在你们先前孝敬过本官的份上,本官是一分钱都不愿意给你们的。这其中的衡量计算,想必魏大人应该心中有数。”
言下之意,要不是她先前得了他们的好处,她也没必要礼尚往来,意思意思,支付他们一些辛苦费。
更何况,是他们有求于她,而她只不过是顺手给了他们一个差事,而这差事,她不一定非要他们去办理不可。
但是他们,却非要她办理不可。
这就是区别。
魏简钟这头老狐狸,不会听不懂凰清歌的言外之音。
“凰大人请息怒,是老夫失礼了。”
他起身呵呵轻笑,将匣子推到了凰清歌的面前。
“别说是大人怜恤给下官十万两银子替大人办事了,就算是下官出三十万两银子替大人办事,那也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
魏简钟忙从衣袖中掏出三张面额十万两的银票,放在匣子上面。
“凰大人如此为老夫考虑,老夫真是感激不尽。请大人放心,老夫一定不负大人所托,三日之内给大人一个圆满的答复。”
凰清歌这才转怒为喜,她笑盈盈地收起魏简钟给的三十万两银票。
“这个,这个真不好意思。不过既然是魏大人的一片心意,本官就,这就收下了。”
她眼角眉梢微露慧黠灵光,心中暗道,终究让这头老狐狸心甘情愿地上钩了。
魏简钟心中大安,他笑道:“大人收下,就收下吧。不过,那件事情——大人看——”
“三日之内,只要魏大人办成了本官所托之事,本官定然也不会辜负魏大人所托之事,彼此彼此嘛。”
凰清歌笑着,手指点了点衣袖内的三十万两银票。
魏简钟闻言,同时笑了起来。
“那么如此,多谢大人抬举下官了。眼下时辰不早了,下官府中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就此告辞,便不打扰大人歇息了。”
凰清歌扬袖一挥,她的眼睛里再没有魏简钟了,她的视线直直地盯着匣子内的银票,兴奋地开始数起银票的张数来。
魏简钟一见,唇角冷笑着。
原来一旦两袖清风的人开始变的话,会变得比他们远远地要狡猾,要贪心。
不过他也要庆幸,这个人不是过去的凰远山了。
魏简钟从凰清歌喜色盈盈的侧脸中收回了视线,而后他推门踏出,脚步显然要比来得时候沉稳放松多了。
而房门在瞬间关拢的那一刻,凰清歌脸上那贪恋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把玩着手中的银票,笑得跟狐狸一样狡诈。
“唐七。”
“属下在,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唐七快步入内,他一眼瞥到桌面上散落的银票,张张数额都是十万两的面额,神情依旧,毫无变色。
在凰清歌身边呆了许多,慢慢地,唐七对于许多怪异的事情发生,也就见怪不怪了。
凰清歌眼见唐七面不改色,当下轻笑浮动明眸两股清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