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里几个排长和司务长自从马连长到边防连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司务长也附和着亲自到厨房里弄两个下酒菜,当然是他最拿手的油炸花生和炒鸡蛋。
一色的绿色茶缸,山妮很喜欢这种氛围,从骨子里就有一种豪气。
三杯过后尽开颜,山妮也不例外,大家三口就干掉杯中酒。
山妮的豪爽一时有点震住几位大排长,马力打小就见山妮长大,当然知道山妮的酒量。
女人要么不能喝,要么能喝的让人目瞪口呆。
多少年后,楷领着马力友去京城一家夜店开开眼界,他就亲眼看见一两位美女(当然这是二十年后的称呼,在八十年代的中国还是流行叫同志),喝完一打啤酒后,开了一瓶洋酒,等马力和楷还没喝完点的一瓶轩尼诗,她们俩又将一瓶二十年陈酿五粮夜干下半瓶,看两人样子这一瓶下去也是毛毛雨。
所以山妮的酒量一点也不让人惊奇,但在几个排长眼里可不一样。
山妮身边的卫生员也有点惊诧不已。
几个排长还在为是否敬山妮酒而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的时候。
山妮已经主动站起来,先敬比较熟的郑排长一杯,就这样山妮一人一杯,最后和马力来了一个口到杯干,打了一个通关。
男人在有些场合就是拼了命也不能落后与女人的,特别是在一个美女面前。
除了当班的三排长,包括司务长在内,一人一通关,这样下来,除了郑排稍微清醒外,大家酒已至十二分。
见大家喝得差不多,马力也不让山妮再和大家对喝,自己陪着山妮,杯来盏往,加上郑排长舍命相陪,夜色降临的时时候,大家将近十斤的女儿红喝了个底朝天,桌上的菜也消灭得差不多了。
郑排长兴致很高,酒后非要陪山妮到阵地上走走,这正合山妮之意,马力得处理点公务,也就不再相陪,嘱咐山妮不要走远,也就回连部去了,其它几个排长也由各排战士相扶回到宿舍。
至此之后,边防连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也就是任何女宾来到连里,喝酒都自便,连里不再相劝,想想也是堂堂一个连里的干部如果被一个女士喝倒也太没面了。
楷很少跟山妮谈起打仗的事,更是从没有和山妮谈及无名高地之战。
山妮知道无名高是楷心里永远的痛。
龙山却不一样,在家里只要有时间喝点酒后就好跟大家吹当年他们几个是如何如何打仗的,结论当然是他们如何英勇,敌人如何不堪一击。
每当这个时候山妮虽然心里不是太相信,但对无名高地却是心中早已向往,一直想有机会到此地一观真容。
走出食堂大厅,郑排长歪歪斜斜领着山妮在营地走了一圈,这里完全不象龙山所说的那样,没有山洞,更没有满是弹坑的战壕,一排整齐的营房,外面还有一个标准的蓝球场,平时更多的是作为训兵所用。
看到山妮满脸迷惑,郑排长指着营地说道:“这里几年前,是我军最险要的一个阵地,那,就在那儿是一个天然的山洞。”郑排长指着一个稍矮一点营房说到。
“现在那里后面是我们的弹药库,军事秘密,不能领你进去。”郑排长虽然有点喝高了,保密意识却是一流的。
走过球场,山妮才发现这时果然是一个战略险地,悬涯之边全是水泥钢筋混泥土做的防护工事,两个重机枪阵地牢牢的控住了下面几个山头。
每个掩体里居然各有两名战士在认真的持枪站岗,虽是和平时期,边防前线警惕性仍然很高。
太阳刚刚西下,天边幻起无垠的血红,无名高地傲立周围群山之中,前面涯边一株木棉花树果然只有半边,那就是让杨姐失去生命的木棉树了。
“杨姐姐,如果你有在天之灵,就保佑我有机会和楷哥哥在一起,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他一辈子的。
山妮摸了一下手腕上的上海手表,这是当年杨姐第一次和楷去张家寨时送给她的,想不到那次一别竟成了永别。
山妮和郑排长在外面站了一会,看看东倒西歪,渐渐不支的郑排长,只好扶着他一起走进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