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怀馨将被子收回身前,看着他渐渐回转过的神色,关心的问着,“好些了吗?”
冷庭玉淡淡的点了下头,表情看似轻松许多,其实此刻正用内力极力的压制着胸口的一股热流,他怕她看到自己吐出的东西会不舒服,忍,极力的忍着,决不能吓到她。
“躺下来休息一会儿好吗?”司马怀馨柔声问着,希望他能听话,冷庭玉颔首,算作默认。
顺着司马怀馨牵引的方向,冷庭玉顺势平躺在软榻之上,司马怀馨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态,正一脸关心的帮自己掖着被角,样子像极了一个乖巧温顺的小猫,原来有人替自己担忧是如此的幸福,恍惚之间,胸口的郁结一下子散开,比刚才舒畅许多。
“睡一会儿吧?”司马怀馨一脸宽慰的细声说着。
“嗯!”难得冷庭玉这样听话,真真合上双眸,一双密而长的睫毛闪烁几下,呼吸愈来愈沉,似乎真的睡着了。
司马怀馨一手撑着下巴,痴痴地看着他一张熟睡着的清冷容颜,像极了一个受伤后将自己掩藏起来的安静孩子,好美,美得让人心疼,心头禁不住还是有一种想去呵护的冲动。
伸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他的脸颊,光洁滑嫩的皮肤,触碰在手心之间,一股淡淡的清凉,怪不得这表情总是冷的吓人,原来就连温度都是冷的。
“咳咳……母妃。”冷庭玉在睡梦中轻咳,表情中带了点滴的暖色,似乎梦呓般的轻声哼着,唔得伸出一只手去,紧紧的握住司马怀馨抚弄着他脸颊的那只柔软的小手,带了撒娇般的神态,枕在自己脸旁,再次沉沉的睡去。看他一副浓浓的孩子气,司马怀馨忍不住自嘲的笑着,见他睡得甚是香甜,实在不忍心将他惊醒,罢了,任凭那只手被他枕着,自己也侧歪在一旁,不知不觉的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天明大亮,豪华的马车之上,只剩下司马怀馨一人懒懒的窝在软榻上酣眠。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靠近他的身边,自己就想吃了安神汤一般,睡的十分香甜,至于昨晚什么时候躺在了这张软榻之上,何时被他挪到了上面,自己竟毫无知觉。
起身,信手抓起他的一件披风裹在身上,掀开后窗的帘子往窗外看去,只见一个穿白色铠甲的英朗男子,英姿飒爽、面容冷峻的带了几员猛将,刚刚检阅完大队人马,骑着快马正飞身折返回来。
司马怀馨慌忙回转过身子坐定,胡乱的理了下一头散漫的长发,心里默默的念着,如果能有一把梳子该有多好。
“当当——”冷庭玉踏上车身,掀了帘子走了进来,一张冷脸看不出是何表情。
司马怀馨情不自禁的瞥向门帘,慌忙又收了回来,故作一副冷漠对之。
冷庭玉坐定,自顾自地斟了一杯茶水,囫囵的喝了进去,直直的看向一直低头不语的司马怀馨,冷声说着,“准备一下,今晚本王派人送你回去!”说完,一张脸冷的更甚,似乎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
“我不走!”司马怀馨一张小脸全是倔强之色,愤愤的反驳着。
冷庭玉目光微沉,瞥过一张脸去,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神,冷冷的喝着:“这是军令!”
司马怀馨唔得从座位之上弹坐起,顿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出来,信誓旦旦的喊着,“再逼我,信不信我死给你看!”说着,一副视死如归的凌然,恨不得立刻马上从车上跳下去。
司马怀馨想着,自己就不信了,好歹也是自己的亲爹一手带出来的徒弟,他会忍心看着司马明志的掌中独女,活生生的死在寻亲的路上,早就听说爹爹因参战受了重伤,好容易混进军营偷偷去探望,看看父亲的伤势到底如何,也好照料父亲的衣食起居,他却一味的设法阻挠,一心想把自己往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京城里送,他不是存心要自己回去送死吗?
冷庭玉冰冷的眼神之中瞬间袭上一丝惊异,继而被惯常的淡漠掩住,低头,再次斟上一杯水,自顾自的喝着,语气不冷不热、不快不慢,“好啊,本王绝不会拦你,跳啊!”
“你……”司马怀馨一脸的愠怒,小脸涨得通红,愤愤的指着冷庭玉的眉心,“你就不怕我真的死了,爹爹会找你兴师问罪!”
冷庭玉抬头,一脸的坦然,表情之中没有丝毫的动容,“死都死了,还有什么怕不怕的?”
“哼!”司马怀馨气得直哆嗦,但又找不出更毒的词语顶撞他,唔得坐回了原位,良久不作回应。
冷庭玉冷笑几声,带了反问的语气说着,“你……不死了?”
司马怀馨抬头,一双灵动美眸中全是愤怒,直直的看着眼前一张优雅从容、不紧不慢的清冷容颜,愤愤的说着,“你就那么急着让我走,我有那么让你讨厌吗?”司马怀馨说的夹枪带棒,无非就想刺激他一下,也让他跟着自己一样不好过。不是说他的意中人和自己长了同意一张脸吗,自己倒要看看,他是否还能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