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农夫出身的杨铨,不简单啊。
崇祯一边想着,手中的毛笔,却是在这书案上,写下了一份诏书。
奉天门外,卢象升正一脸疑惑的看着杨铨,片刻之后,他摇着头叹道”真是看不清务本了,若说你运筹帷幄,如今宣大的粮饷,大半都是依你之言挣下的。可是若是说你莽撞,方才在乾清宫,那些话也是你能说的?就算是当朝宰辅,那个敢对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杨铨苦笑。其实杨铨的心中明白,之所以自己在里边会说出这样的话,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对于这个最后一个汉王朝,心中有太多的感情,不愿这汉族最后的盛世,化作那历史的灰尘,汉文明,陷入黑暗之中。他太想让崇祯醒过来,让他意识到,如今明朝的症结究竟在哪里。不过这是他内心的秘密,却是不能对外人说出来,他只好强笑道“到是让督师见笑了,方才在这宫里,只是想要规劝陛下,不知怎的,脑袋一抽,竟说出这般的话来,”
卢象升摇头“算了,今日之事,算是过去了,不过日后务本还要注意,朝堂之上,勾心斗角,比这还要凶险万分,若是稍有漏洞,就被对方抓住,往往落得身败名裂。务本日后,要对这些官场俗物,多多上心了。”
“督师,不知这将玉米成贡品的事情,还有希望么?”杨铨犹豫了片刻问道。
卢象升沉吟片刻“若是往常,恐怕别说贡品之事,就算是务本你也要落个降职查办的结果,可是今日我观陛下,虽有恼怒,却是重重抬起,轻轻放下,对务本只是训斥了事,我如今,也是看不透了”
卢象升抬头看了看天,从腰间解下一枚令牌,对着杨铨说道“务本,此时天色不早,我不在宣府,恐怕下边的人,有些人会不太安定,你拿着我的令牌,速速回去,监督军中一应事宜,若是有人想要生事,我许你临阵专断之权!”
杨铨愣了一愣,却是接过令牌,“大人,那京中的事情?”
”你莫管了,有我在京师呢,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带着侍卫还是早些离京吧,”卢象升说道。
杨铨见卢象升如此坚持,便拱了拱手,朝着福清郡主的府上,和朱秀清简单说了一下,又给那王文素留了一份书信,让郡主使人送过去,便领着人马,向北方而去。
坐在马背上的杨铨,低头想着自己和朱秀清告别时,朱秀清松了一口气,只是说道“走了,走了就安全了。”杨铨细问,这郡主却是咬牙不在说什么,不过这时政治迟钝如杨铨者,也都感觉到,如今京师里,已经开始风起云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