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纸燃尽之后,刚老太太在无上观里扎的那个纸人竟然像活人一般走出了无上观,那个纸人走出无上观后,就趟在刚才林开山趟的那个位置。
——本来在那对人马走之后,那一朵闭月的黑云有消散开来的痕迹,但是在那个林开山的纸人趟在无上观之后,那朵黑云再次凝聚,依旧是有闭月之势。
杨更臣马上警觉起来,他看了看老太太,顾不上二人之间的间隙问道:“那纸人纸马还要折返回来?!”
老太太点了点头道:“刚他们已经发现了那孩子肉身的问题,但是确认是肉身无疑,这才装上石棺,不过很快就会发现上当定然要折返回来。”
“肉身都无法骗过他们,纸人就能?”杨更臣紧张的问道。
“再来之时,老身自有应对之法。”老太太似乎胸有成竹的道。
杨更臣看着老太太,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在那黑云再一次闭月之后,没过一会儿,杨更臣就看到那绿色的灯笼火光再一次从远及近,这一次那纸人纸马走的没有上一次那么从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他们的慌乱,似乎时间来不及的样子,那些纸人远远的看到趟在地上的林开山纸人,就要来提,就在此时,老太太悄悄的拿出了那黄皮子令牌。
杨更臣看的眉头紧锁,再看纸人纸马那边,就在他们要靠近林开山的纸人之时,从无上观四周,开始涌现出数之不尽的黄皮子出来,这些黄皮子各个悍不畏死一般的冲向那一对纸人纸马。
一瞬间,竟然纸马嘶鸣,那些纸人手提纸质的大刀,也不畏惧那冲来的黄皮子大军,于黄皮子中厮杀,纸刀所过之处血肉四溅,纸人虽然勇猛,但是终究难敌黄皮子数量众多,场面一度十分混乱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杨更臣肉眼难见分晓,只是最终看到那纸人残破不堪,却是赶着马车拉着石棺飞速离开。
而地面上,一地的黄皮子尸体还有血迹,看起来一片狼藉,那些纸人们早已不知去向。
——眼见着尘埃落定,杨更臣着急去见到林开山的肉身,赶紧下了房顶前去搜寻,地上一地的黄皮子尸体在村民们眼中是白花花的银子,但是杨更臣却视而不见,只是他把尸体堆翻了一遍沾了满身的腥臭血迹也没找到林开山的下落。
而这时候,老太太走了过来道:“杨族长且莫慌张,三日后,灯若不灭,你儿林开山定然会归来。”
杨更臣没有多问,他已经大概知道了这老太太的性格,若是能说,她自然会说,不能说的,哪怕是自己发问她也不会多说,二人返身进了无上观,杨更臣要拿走那一盏纸灯笼,却被老太太拦住,她说道:“就放在无上观吧,你这三日也不要出去,吃住就在无上观,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人三日之后就会到九道河子,他的第一站自然是来无上观,灭不灭等,你我都无可奈何,看的就是何真人一句话。”
老太太说完,转身离开,留下杨更臣一人在这无上观之中,这一夜杨更臣注定无法入眠,孤身在无上观之中,杨更臣不禁思绪万千,最终他还是跪倒在何真人神像面前。
无上观,虽为三清祖师庙,但是自庙宇落成以来,全靠何真人何安下一人才能保这小庙香火鼎盛,谁都知道何真人才是真正的活在世间的真神仙。自从九道河子黄皮子作乱以来,杨更臣都有意无意的躲着无上观,其实是躲着何真人,如今在这无上观中与何真人为伴,杨更臣干脆跪在何真人的金身之前把自己所思所想所无奈如同吐苦水一般对何真人诉说,在今夜的杨更臣眼中,何真人不再是有求必应的现世神仙,而是与他祖上杨奉贤相交莫逆的长者。
就在杨更臣倾诉完毕之后,他忽然在无上观中听到一声叹息。
这一声叹息,来自于那何真人的法相真身。
何真人显灵,杨更臣含泪跪拜道:“更臣刚刚所言,句句肺腑,杨家深陷囫囵,杨家子弟身不由己,还请何真人指条明路。”
“妖邪要护国,恶鬼且吹灯。”无上观里,盘旋着这一句杨更臣听不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