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岚勾了勾唇角,回头正待欣赏一下洛芷雪横眉怒目暴跳如雷的样子,不料却见风钰晗温柔地握住了洛芷雪的手,冲着前面大声道:“我的女人不需要调教!我喜欢的就是她现在的样子——楼主,等你自己有了女人的时候,你就知道女人不是调教出来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要找到自己想要的。”
洛芷雪的一脸怒色瞬间化作嫣然笑意,柔和俏脸上秋波盈盈地看着风钰晗,此时无声胜有声,千言万语无尽缠绵无尽柔情尽在不言中。
辣眼睛!
太辣眼睛!
好戏没看成却吃得满嘴狗粮,夏云岚悻悻地回过头来,悻悻地大步向前走去。
身后,听雨楼主一声叹息:“不可理喻……不可救药……”
是的,不可理喻、不可救药!
不可理喻、不可救药的臭小子!
不可理喻、不可救药的爱情!
可是……可是为什么,她却如些羡慕洛芷雪,羡慕她能拥有这样一个不可理喻、不可救药的臭小子,羡慕她能拥有这样一份不可理喻、不可救药的爱情呢?
她喜欢的人太理智,她自己也太理智。
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步步为营。无论是在血雨腥风的江湖,还是在风平浪静的生活里,她都无法放下重重戒备。
当自己无法为爱全力以赴的时候,又怎么能够要求别人为爱全力以赴?
人生,终是一个无解的谜题,际遇与缘份,谁又能说得清?与其羡慕别人,不如享受当下的清风和阳光。
见惯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恩怨情仇,她早已知道,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属于自己。越是想要抓在手中的,总是溜走得越快。越是想要得到的,越是遥不可及。
夏云岚甩了甩头,努力想把杂乱的思绪从心头甩去。
不可测的前路,她只愿走好脚下的每一步。
远远的,牛角山两峰之间升起青色的雾霭,大概是青岩村村民准备午饭的炊烟。
接近村子的时候,山路渐渐开阔平缓。几人加快了脚步,不多久便见树后崖畔闪出稀稀落落的人家的影子。
此处山高风劲,地处偏僻,很少见到山下和城里常见的木制房屋或青瓦砖墙。大多数人家的房子和院墙都由青色岩石构建,岩石的缝隙里填上混着稻草的土浆,倒也遮风蔽雨,结实耐用。
据清查青岩村人口的差役说,关押疯女人的人家姓成,男人名唤成保,四十多岁,上面还有个六十多岁的老母亲。
成家住在村子北头的一处山崖下,门前不远处有棵老槐树,老槐树下是口干枯的水井。
四人往成家走去时,后面渐渐跟上来几个不大不小的孩童。
原来村子里平日绝少有外人前来,今天一下子来了四张素不相识的面孔,便引得一些好奇的孩子如同目睹天外来客般跟了上来。先还只是两三个,到后来越聚越多,弄得整个村子里像过节一般热闹。
四人俱身怀武功,躲开这些普通的村童原不成问题。无奈夏云岚通宵未眠,又走了半天的山路,此时筋疲力尽,以至只能在这些孩童目光的包围中视而不见地向前走去。
听雨楼主脸上戴着面具,一些自诩见过世面的孩子得意洋洋地指着他对另外一些孩子说:“我知道,这个人是演戏的——城里演戏的就会戴着面具。”
一些灰头土脸、愣头愣脑的孩子便大着胆子向听雨楼主问道:“你真是演戏的吗?演什么戏?可不可以演来给俺们瞧瞧?”
听雨楼主默无一语,被问得烦了突然把凌厉的眼光一扫,那些孩子们立即吓得退出老远,但过不了一会儿便又围拢了过来。
洛芷雪对那些讨厌的孩子本来也无甚好感,一直拉着夏云岚催她快走,但看到听雨楼主被孩子们缠的狼狈不堪的模样,她反倒不是那么急了。
夏云岚十分同情听雨楼主,又感念他是为自己而来,此时更是受自己拖累,便对身前身后的孩子们盈盈一笑,大声道:“小朋友们,你们想听戏吗?”
“想……”
“想啊——”
“大哥哥,你要唱给我们听吗?”众孩童的注意力立即从听雨楼主身上转移到了夏云岚身上,有伶俐些的孩子高兴地问道。
“嗯,只要你们乖一些,我就唱给你们听——”夏云岚笑嘻嘻地道。
“好啊好啊……”有孩子蹦跳着拍起了手。
还有些孩子愣头愣脑地问:“怎么才算乖?”
伶俐些的孩子替夏云岚回答道:“听话就是乖,大哥哥说什么咱们就听什么。”
“大哥哥,我们听话,你快唱给我们听。”愣头愣脑的孩子急切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