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幕后黑手?乐天在心中揣测,思来想去这平舆敢得罪自己的怕是只是黄达了。随即心中又是愤恨,这熊二像极了自家表兄的模样,若是亲戚关系,竟连这等事情也能下的了狠手,这人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第二日,县衙外便聚拢了六、七个人,手拿诉状在县衙门前哭叫,为首的是一个鼻脸有些青肿的小妇人,身后跟着几个头脸青肿还包着伤口的汉子。
三、六、九才是陈知县断案的日子,寻常的一些小案都是由刑房承接处置,主事刑房的小吕押司将状子接了下来,眼角扫了一下,心下震惊,这状子居然是告乐天酒后失德,意图对良家女子不轨,并殴伤一众施救之人。
此案干系重大,又涉及大老爷面前的红人,小吕押司心中立时没了主意,当目光落在那原告的名字上时,却立时认了出来,这原告正是昨日被乐天带走,与乐天是亲表兄弟的熊二,这中间究竟出了什么状况。
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几人,略去一众男子不说,这告官的小妇人虽然鼻青脸肿,生的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小吕押司又联想到乐天平日里的名声,心中又免对这状纸上的内容有些听信,但又不敢做主,这若是别人倒也罢了,可此案的被告是乐天,本县排名前五的能人,自己又岂能得罪,再者说自己能坐上刑房押司的位置,还多亏了乐天。
想到这里,小吕押司对熊二等人说道:“你几人且在这里等待,此事容我向上禀报!”
说话间,小吕押司出了门,却是没去县衙,而是先来到工房廨所寻到乐天,将手中的状纸拿与乐天看。
目光扫过状子,眼中立时间闪出一抹厉色:“好个大胆的贼徒,居然还敢告到县衙,真是不怕死了么!”
小吕押司在衙门里也是混过十多年营生的,自是知晓衙门里的黑幕,就算乐天真的犯了这案子,自己也会帮着瞒下去,随即开口问道:“乐先生,您看这案子……”
乐天说道:“将这案子交与大老爷处置,乐某自有计较!”
不愧是得大老爷的青眼的人物,底气果然足啊,小吕押司心中不禁叹道,既然乐天都这般说话,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了,辞了乐天,便将讼状送到了陈知县的签押房。
陈知县看完案子,不由的挑起了眉头,命门子将严主簿请了过来,将状子递与严主簿看了一番。
“其间必有隐情!”看过状子,严主簿说道:“乐天寻常行事心思缜密,又得大老爷青眼,也未见此人平素做过什么出格之事,且在风尘中更是名气甚嚣,何必做这自贱之事!”
严主簿说的不错,依靠抄袭诗词,乐天的名气甚至比县衙里的三大老爷还要响亮,在青|楼楚馆中,乐天的名声更大,一众伎家巴望着乐天临幸,哪里又需要去做那意图对良家女子不轨之事。
夏税己经收过了,重建平舆的事情交与乐天做了,陈知县自是没有多少公事要做,索性将原告熊二传来,又遣人去唤乐天,吩咐衙中皂伇升堂,
今天不是三、六、九审案的日子,大老爷却宣布升堂,衙中的一众捕快皂伇也是奇怪。便是过往的百姓也觉的好奇,今日大老爷怎么审起了案子,不少没参与重建平舆劳伇的闲人也聚在县衙外看起了热闹。
皂伇来传自己,乐天信步上了县衙大堂,正见那熊二立于公堂之上,哭天喊地的对着陈知县说道:“大老爷可要为小民做主啊!”
“何事,你且细细道来!”陈知县厉声说道。
熊二老老实实说道:“小民是李屯镇人氏,昨日不知何人向官府投了匿名信件,揭发小人与人合谋偷盗,可怜小民一向遵纪守法,如何做的这些坏事,被拘于县衙公房,其间小民想起有一表弟在县衙当差,便报上自家表弟的姓名……”
陈知县打断问道:“本官且问你,你那表弟姓字名谁?”
熊二接着说道:“小人的表弟姓乐名天,任本县工房押司!”熊二说话间,一指上得堂来的乐天,说道:“就是此人,昨日与小民做保,将小民从县衙中放了出来,小民为表达谢意,又欲攀拉两家关系,请乐天与小民家吃酒,不料这此人竟然垂涎小民浑家美色,趁小民酒醉不醒,欲行不轨……”
“休要胡言!”陈知县拍打惊堂木,喝道:“你既己酒醉不醒,又是如何知道那被要欲对你浑家图谋不轨的?”
这……也算是理由?熊二的脑子里有些空白,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说道:“小人酒醉却还有几分意识,听到我家浑家拒绝惊叫,小人便醒转过来,看到那乐天正欲对我家浑家不轨!”
一旁的乐天只是听这熊二喊叫,始终不好一言。
衙前班房的捕快们也是好奇,今日非三、六、九审案的日子,大老爷居然审起案来,又无多少事情,便到聚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听得熊二这般说话,全县的百姓都不信乐天会做出这等事,谁不知道乐天在青|楼楚馆中的名气,莫说是平舆,便是蔡州的名伎们也敞开门的自荐帎席。
那随着乐天等人去射桥镇捉奸悟和许三柱等人,自是看过乐天玩仙人跳的手段,没想到这熊二敢将这手段使在乐天的身上,在没有取得捉讦在床的情况下,还要闹到公堂之上,这与自己作死有什么两样,几人望着熊二的目光中尽是鄙视之色,神色间尽是不屑。
陈知县又是一拍惊堂木,喝道:“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本官又岂能偏听偏信,你可有证据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