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踩着轻松的步伐，走到侠昃跟前，一双虎目饱含感激之情，耐心解释道：

“那记忆小鱼，生前都是仙庭的天兵天将，个个身经百战。可想而知他们的仙体，威力何等惊人。寻常仙人的识海，都不一定能够承受得住一条小鱼的认主。偏生你这个怪胎，明明修为低得可怜，竟能让近千万条白色小鱼进了你的识海，真是奇了个怪哉！”

“因为小爷是妖孽般的天才呗！”侠昃听了白虎的解释，先是得意洋洋地叫囔道。

随后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奇地大喊：“哇哇哇，奇哥，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恢复了神采？嗯，还是有瞳孔的时候，看着比较顺眼！”

“就在刚刚无妄禁崩溃的瞬间，吾等恢复了生前的鼎盛实力，不仅神魂仙魄归位，就连元神仙体都已合一。相信再过不久，你这臭小子绝对认不出老子！”

白虎幽绿色的瞳孔炯炯有神，它定眼看了看侠昃，很是感激地说道：“臭小子，老子代千万个弟兄们感谢你！”

“谢我干嘛，只要能帮到你们，小爷就很开心啦。再说，我们进入无妄禁的时候，还不是多亏了奇哥一路暗中保护！”侠昃罢了罢手，非常有国际范地应道。

“哈哈，小哥的牺牲精神，着实让老夫佩服。若非小哥甘愿舍去一身修为，老夫的战友们又怎么能脱离诛仙刑、获得投胎的机会？”皋老徐徐而来，恭敬地朝着侠昃施礼说道。

他看着眼前的侠昃，心中感叹不已。

世事无常，又有谁可以料到——因无数怨气而形成的宕山、以及由执念化作的无妄禁，会被这个一脚都还未踏进仙途的懵懂小子，给彻底化解。

侠昃不仅以诚心感动了诸位桀骜不驯的天兵天将，还就此度化了千万人，此等功德堪比坐镇九幽的上古大贤。

“皋老，您能别提丢修为的事情吗？我现在心里够苦的，受不了刺激。”侠昃将自己的意识沉入识海，等他内视了一圈过后，发现不仅紫垠劲没了，就连养生手的其他丹劲，外加素问之气、玉清劲等真气，统统一撸撸到底，整个丹田空空如也。

为此，侠昃苦着脸，都快哭了。

“哈哈，是福是祸，现在下定论还为之尚早。总之，小哥是个拥有大气运的人啊！”皋老捋须而笑，他笑得一张老脸、都爬满了皱纹：“不过，老夫尚有一事不明，不知道小哥刚才咏唱的那段经文出自哪里？让老夫闻之，感同身受，往日的记忆——历历在目”

无妄川枯涸，属于他的白色小鱼，早已回到皋老的仙魄所在。因此，现在站在侠昃面前的皋老，不是仙魄，而是货真价实的上古仙人皋老！

“是楚国屈原的《国殇》！难道皋老没听过？”

侠昃漫不经心地回道。

突然，他见皋老、白虎露出疑惑之色，这才意识到话里的语病，连忙补充道：“是了，屈原大夫不过是几千年前的古人。皋老你们被困在此地几十万年，又怎么会知晓有这号人物的存在！”

“哈哈，无论如何，总归是小哥运气好，选了这段经文作为超度祭文。果然天道至公，该是你的，就是你。”皋老默不作声地掐指推算，可无论他往上推演百万年、还是往下推算数千年，都没能推算到侠昃口中的屈原是谁。

不仅如此，侠昃、展军、张虎三人也都不在六道之内。这让皋老非常诧异，隐隐觉得哪里不妥，却始终说不上来。

最后，皋老不露声色地笑道。

“什么运气好啊，要是真运气好，我的身体……”侠昃眼神一黯，很是伤感。

人老成精的皋老，对此笑而不语，反而指了指前方，高声说道：“走吧，前面就是宕山帝陵，趁着离域还未飞回那位爷的手中，咱们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