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昭听了连声大笑,说道:“公子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你这么多年都躲在女人的裙子后面,躲在高辛不敢出来,如此毫无担当之人便可治理好大商吗?”
这话可是直戳公子讷的痛处,这些年,因为高辛族长的百般阻拦,他一直都没有离开高辛的机会。在高辛,他虽是王姬之婿,但碍于他反叛大商的身份,两人又是如此不堪的过往,族中大事根本没有他置喙的余地。所以公子讷在高辛的日子也是十分的憋闷,他早就不想在高辛待下去了,可是又想利用高辛的兵马对大商发动战争,又不得不在高辛待下去。所以只要有人说他是依靠辛薇,公子讷就十分恼怒。
他长刀一挥,指向子昭,正要刺过去,就见丹羽云戈杀了过来,“乒乓”一声,长刀脱手飞出,公子讷再也没有可以抵挡的兵器了。
此时此刻,公子讷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子昭和丹羽仿若一对璧人,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昭,你说我躲在女人的裙子后面,你又何尝不是?这几次大的战阵,不都是这位王后妇好娘娘立下的战功,就连当年解了王都的围城,也是王后出手所致。要我说,你这王位不如让了王后去坐更加妥当!”
子昭却没有像他一样恼怒,反而很是得意地笑了笑,说:“妇好与我夫妻同心,共同使得大商繁荣昌盛,这有什么不好?你倒是与鬼方的那位巫女和高辛王姬相好,可是却全都是互相利用罢了?你又何尝懂得人间真情?”接着他指指后面饕餮的“呜噜”声,又说,“就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为你的行为所不齿,几次请命亲自捉拿你回大商!公子讷,我问你,你就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将以何种面目去见祖先?去见你的父王?”
“父王?”公子讷说别的尤可,听到说自己的父王,更是冷笑连连,“他不也是被你们这些奸邪小人害死的?平白无故寝殿怎会遭到雷击?”
“平白无故?公子你这话也说的出口?刚才也曾天降雷劫,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子昭看他,也不等他回答,自己又说道,“是因为你们想要让祭司施法,自己逃跑。祭司便以自身作祭召来血雾,好掩护你们离开。但这样的做法又是多么有违上天,这才降下雷劫!”他此时眼中更是有了恨意,怒道:“你说你的父王死的冤屈,那我的父王呢?”
公子讷这下一愣,这件事他以为根本没有人会知道,但看子昭这样问,就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败露了。他忍不住讷讷,不敢再去看子昭的眼睛,这毕竟是弑君的大罪,任何理由和辩解都无法开脱。就听子昭又说:“更不用说,公子屡次与我们兄弟为难,派了多少杀手来刺杀!后来竟然诱惑王嫂盗取镇国神器!你可知道,神器就是我大商国运所在,若是被盗,那就是要亡国了!就算到了你的手里,那也逃不脱亡国的厄运!公子难道就想做一个亡国之君吗?就想眼睁睁地看着大商走向毁灭吗?”
这一席话说得公子讷哑口无言,自己以前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只觉得为了得到王位,做什么都是应该的,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只要自己成了商王,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被抹杀。但此时,他也回头想来,自己若是做了商王,是不是会想子良和子昭兄弟那样开疆拓土,广开贸易,革新币制呢?恐怕是不会的,多半也会像先王一样,维持那点几乎不存在的商王威仪,为了不让各方开战而一次次地缩小王田,加重税赋。
“公子,现在回头吧!最起码可以在祖先灵位前谢罪!以求得原谅!总好过抛尸荒野!”子昭见他面上有所松动,看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公子讷黯然一笑,叹道:“我是再没有脸面去见祖先的!”说着竟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王上小心!”丹羽连忙挡在子昭身前,就见公子讷自嘲一笑,匕首刺向自己胸口,哽咽道:“其他的事情,就有劳王上了!讷对不起大商……”话还没有说完,就跌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