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桃自从上次倒在了宗里,就不时在这里养伤,上次更因为王都的蜃境斋已经封闭,所有的人员货物都已经运回东海,她更是直接留在了宗里,这下精神倒是日渐好了起来。这次各主事都来宗里商议事情,夭桃更是忙前忙后的张罗,似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敖辰的妻妾。
焦仁见了夭桃更是不住讽刺,“我说桃公主,你这算什么事啊?要说你是一店主事便罢了,可是你的蜃境斋现在也没有了,也不算的什么主事了!谁不知道桃公主的蜃境斋这些年不过是装幌子罢了,哪里为得海市挣过什么利益好处?也不知道这些年宗主为桃公主补贴了多少珍宝!”
夭桃素来与他不睦,知道在焦仁嘴里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好在现在她并不在王都,不用受那秘术拘着。可就是这样听了焦仁的话,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但是也不愿与他争吵,只冷冷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我的事情不劳国主操心,不过是帮着宗主干些事情,哪里就想了这么多?国主还是要为自己的事情多操些心,眼下海市不只一家店面有亏,前些年囤积的货物卖出去多少?商人同样的东西可是比咱们便宜不少啊!若是海市再继续守着原来的老规矩,怕是会越来越糟啊!”她回头又深深看了焦仁一眼,故意若有所思地停了片刻,这才又说道,“要我说,国主也不必为小蝉苦心筹谋了,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宗主身上,就算是国主硬将小蝉送到宗里,小蝉多半也会逃的。你们鲛人的性情,不是最为暴烈吗?”
这几句话如针刺般刺到焦仁的心里,他也知道夭桃这话不假,可是就算如此,离耳这样的小国依附海市生存,若是不能和宗主建立真正的亲密关系,如果一旦发生什么,最先被舍弃的就是他们!
夭桃见焦仁被她的话堵得一言不发,心下微微得意,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自己离开了。
焦仁很快就恢复了如常神色,继续笑容满面地迎接各方来宾。
焦蝉其实早已修炼到了可以上岸的程度,她还是不想告诉父亲,就怕父亲会让她直接进宗里。虽然自己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可还是不想侍奉这个性情古怪的宗主敖辰。父亲与桃姐姐的这一番对答,当然一字不差地传到了离着不远地焦蝉的耳中。她对夭桃所说深以为然,父亲那样的心思,自己也是无可奈何。但是焦蝉的心思很快就被宗里那些主事族长的话吸引住了。
只听见一个人说了一句:“宗主这般犹豫也不知道为何?直接向大商宣战便是!弄这些弯弯绕绕做什么?只要商王——”他的话立刻被一个人打断了,“什么宣战?海市在大商有多少商铺已经撤了出来?要是开战的话,那这些物品是一定保不住了!还是好好回家去比较好!”
宗里来了这么多人,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是要把这屋中的精美陈设都惊得摔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