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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谍中谍来 戏中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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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回 谍中谍来 戏中戏

2017-04-20 作者: 朽木听风

第十九回 谍中谍来 戏中戏

快到半夜了,小三子才巡视完各处的屋子、地窨子、马厩,看见有没睡觉的兄弟,就和他们聊聊天。没人要求他这么做,可黄大仙儿五天没睡觉的事儿,让他总觉得不放心,转了一圈,他心里踏实了许多。

回到屋子,二麻子、大铡刀、遵命几个也没睡。二麻子问起那些金子放哪儿,小三子想的很多。他想来想去,觉着放哪儿都不合适,他在刘黑子那儿见过好多图财害命的例子。想来想去,他很心烦,这时,遵命一句话让小三子眼睛一亮。“找东西最厉害的是黄大仙儿,藏东西料也差不了。”

“行啊,遵命,谁要是再说你是呆子,俺揍他,”小三子心情好了起来。遵命憨憨地笑笑,没说话。

大铡刀看小三子洗完脚,把盆端了出去。“哎,三姥爷,你以前就是和金鱼眼他们住在这儿?”二麻子又开始八卦了。

第二天一早,小三子一出门就一愣。哑巴他们十多架马车上满满的捆着一堆一堆的柴禾,排成纵列,准备出发了。小三子心下好生感动,他知道哑巴借了人家的马车,这是要给人家拉些柴禾回去。“起来了,当家的?”小三子一回头,看见哑巴、大喇叭和一些兄弟就坐在他窗根下。

“啊,你们起这么早啊?”小三子架拐走了过去。哑巴一脸惬意地叼着烟袋锅子坐在那里,清晨的阳光洒在他油光光的脸上,他的“二爷”站起来,摇着尾巴走过来嗅嗅小三子的手。小三子给“二爷”抓抓痒。

“你们为啥要走这么早啊?”小三子问。

哑巴开始比划,大喇叭:“这地方水挺好,俺们要西边那座山,今年先在山脚那儿盖起几间房子,等明年俺在山那头那块沙坡地上给你种些西瓜,保证甜,俺知道你愿意吃西瓜。”

小三子摇头苦笑,他很惊讶,哑巴心里装的东西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这时,傻鹅背着什么东西,摇着身子,迈着八字步走了过来。走到跟前,他从后背拎出一大串晒干了的猴头蘑塞给哑巴。哑巴竟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摇着手,看向小三子。而傻鹅也不会说话,只是在那儿双手向外推,让哑巴拿着。小三子把手搭在傻鹅肩上,问傻鹅:“金鱼眼给你搓肩膀了吗?”傻鹅点头。

早饭大伙儿几乎都是在院子里吃的。有站着吃的,有蹲着吃的,都是手里掐着馒头,端着一碗粥,粥里洒进去一些咸菜,小三子他们也是。阳光下,不时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还有吸吸溜溜喝粥的声音。

送走了哑巴,小三子也没说啥,自己去拖土坯去了。你想啊,大当家的都拖土坯去了,谁还能闲着?不一会儿,好家伙,整个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和泥的和泥,拉土的拉土,挑水的挑水,铡草的铡草,压坯的压坯。这拖土坯可是个累活儿,从取土,和泥,到压坯都是要命的苦活儿累活儿。制作土坯的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把土像和面一样和起来,掺上铡过的干草,再用铁锹铲进一尺多长、半尺宽、两寸高的木头模子里,压好,把模子抽起来,等着它晾干就行了。小三子腿脚不好,他发现他压坯正合适。他坐那儿用他粗壮有力的双手,就像他平时爬行那样弯着前两个指关节在坯摸子里挤压坯土。没一会儿豆大的汗珠子就滴落下来,可小三子知道,这些胡子呆了一冬天,骨头都呆软了,如果自己不坚持,他们更坚持不了。开始,小三子头也没抬,就在那儿闷头干活儿,干了接近一个时辰,他抬头看见所有人都在忙活着。就连黄大仙儿和地缸子也干活儿呢,他们两个人拎一个水桶,也苦了他们,他们个子矮,水桶却不小,他们需要弯着胳膊拎起装满水的水桶,一路小跑,半道还要休息一下,换换手。

小三子朝他俩招了招手,他俩把水送到和泥的地方就走了过来。

“昨晚睡好了吗?”小三子问大仙儿。

“睡好了”大仙儿笑答。

“地缸子臭脚丫子没熏着你?”几个人哈哈说笑着,大仙儿坐了下来,而地缸子鬼精灵,知道小三子是要单独和大仙儿说话,扔下一句‘俺给你们沏茶去’,就走了。

“这几天你就别干活儿了,你这好几天没睡觉,慢慢养养吧。”小三子的眼睛盯着大仙儿的脸仔细看了看,看他胖回来点儿没有。

“俺没事儿了,大当家的不用挂念”

“昨晚,二麻子问俺那些金子放哪儿,真给俺愁够呛,得回遵命出了个主意让俺问你,”

大仙儿低下头,又抬起来,“放出去。”

“你是说向外放钱?”(放高利贷)

“不光放钱,买地、买房、买股都行”,大仙儿很认真。这里所说的‘买股’当然不是股票,而是指参股别人的买卖。

小三子点了点头,“俺知道了”。

他们这儿正聊着天,那边昨天下山的那十个兄弟回来了,杜三儿也跟了回来。前些日子小三子就打发杜三儿常驻八面通了。杜三儿直接走到小三子跟前。大仙儿起身离开了。

杜三儿刚坐下,地缸子把茶水端了过来,小三子不仅心里暗叹,这地缸子太会来事儿了。

杜三儿喝了一口茶,“周疤了眼儿送过来一个帖子,明天要来祝贺咱乔迁之喜;崔庆寿捎话,明天可能有个人来拜山,是日本人派来的,他也不知道是谁,他的意思可以示好;刘老财那边,他舍不得花钱,院子里现在只有三个拿枪的护卫,院子里算刘老财一共8个男的,12个女的,三个不到10岁的孩子,他家左右前后邻居都跟他家没啥关系。”

小三子来了一句:“正好”。杜三儿一愣,接着说道,“你猜昨日各他们去哪儿了?”杜三儿朝着刚回来的那些兄弟努了一下嘴。小三子一脸问号。

“他们把宋大虎给的钱都花在翠花楼了。”翠花楼是八面通最大、最出名的一个窑子。小三子的眼睛铮亮,他也听说过翠花楼。

这一下午,好像所有兄弟都围着那几个去了翠花楼的,听他们描述翠花楼里的花柳故事。这让小三子也心痒不已,他也想听,可他不能丢了大当家的份儿啊,他总不能把人家叫过来,问人家昨晚干啥了不是?关键时刻,他又想到了大铡刀,安排大铡刀:“去听听他们说啥,回来给俺学学”。

等到大铡刀回来跟他一学,他发现大铡刀脸通红,一脸向往。其实,他不知道他的脸也是通红的,小房架子早就支起来了。

小三子这点儿心里秘密就没能瞒得了宋大虎。这一下午宋大虎就围着小三子讲述自己的**韵事,让小三子不听还想听,想听还不太好意思听,好生折磨。

还好,晚上吃饭的时候,小三子没忘了正事儿,他屏退了下面的兄弟,提起要向外放钱的事儿。四爷、王铁、赵亮表示赞同,傻鹅和大虎俩人互相看了一眼,满脸的无所谓。

可一提到要整刘老财,大虎的眼睛瞪的多老大,当即请令,这事儿非他莫属。不过小三子可没当即表态。

第二天,周疤了眼儿不是自己来的,他领来一位说是哈尔滨来的读书人,说是给报纸写文章的,姓刘。

小三子坐在炕上,手搭着小桌子。四爷坐在里边炕沿儿上,王铁坐在下边椅子上。周疤了眼儿坐在外边的炕沿儿上,那个姓刘的挨着周疤了眼坐在门口的椅子上。

“这位刘学士是久仰大当家的威名,特意与在下相约前来拜访。”周疤了眼儿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好像小三子没看见过他平常是啥样的似的。小三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挥挥手,他不想再说些文绉绉的话惹四爷笑话。

“这是礼单请大当家的笑纳。”周疤了眼儿的拘谨让小三子突然想起崔庆寿提到的人。

“在下久仰大当家的威名,大当家的年少有为,堪称国家栋梁之才啊。”刘戴着副眼睛,双手抱拳说道。

小三子脸一红,又一挥手,“俺就是山里人,啥栋梁不栋梁的”。

“此言差矣,当今我满蒙立国之初,正需要大当家的这样有为之士为大东亚共荣贡献力量啊。”

四爷和王铁的脸色都是为之一变。小三子虽然听着有些迷糊,不过也感觉到了压力。

四爷咳嗽了一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使我等山野村夫若有为国效力之机,亦当尽绵薄之力。”

“这位当家的说的在理。”

“不知刘学士此行八面通是常驻还是游学啊?”

“我等一介书生,游学四方,亦是为国奔波而已。”

“周、周、周长柜的,和刘、刘、刘学士是咋~认识的?”王铁插了进来。

周疤了眼儿脸一红。

刘说道:“周兄与在下乃是至交,路过此地自然不免叨扰”

“俺没、没、没别的意思,刘、刘、刘学士远道而来,俺们应该回、回、回访才是。”

这时,大铡刀在窗外一晃,小三子找了个借口走了出来。刚一出来,大铡刀神秘地递给小三子一个纸条。小三子一看,他哪认识字啊,大铡刀趴在小三子耳朵上:“与周疤眼来者骗子,另,近期或有剃头的乃日本人所遣,这是遵命让俺背下来的。”

“谁送来的?”

“水娃”

“水娃?人呢?”

“走了。哦,对了,纸条下面还有一个‘于’字。”

小三子的脑子有点乱了。他记得王铁跟他说过,王铁给水娃爷俩在八面通找了个破房子,替兄弟们卖一些山货猎物啥的,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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