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太君便笑道:“这定是太子殿下帮咱们说了话,不然那宅子哪里能轮得到阿北。叫我说,那里离着这宅子不远,我们就全都搬过去,留几个下人在这里看守老宅就是,等到扬州那边来了信儿,姑爷若是进京,他住在咱们家大概觉得不自在,就让他住在这里,樱桃那孩子也可以常常过来看她老子。”
许太君这样一说,众人皆都同意,当下萧江北就带人去看镇北侯府,然后找人收拾,萧府也在做着阖府搬家的准备。
成婚第二天,顾绮罗就忙了个脚打后脑勺,以至于差点把回门的事都给忘了。好在萧江北没忘,都已经准备好了,因第三日一大早,夫妻两个带了礼物便回到顾府,顾绮罗在大厅里没有看到吕夫人,心中便知道这个心腹大患终于是解决了,因让萧江北和顾明阳去书房,她这里和庄姨娘来到了周太夫人的屋里,周太夫人便笑道:“昨儿我就得了信儿,说是姑爷封了镇北候,又赐下了一座好宅子。好好好,我的丫头虽然这十几年来经历坎坷,总算老天爷睁眼,如今可算是给了你一桩如意姻缘。”
顾绮罗笑着和周太夫人说了几句话,忽见老太太递过来一个荷包,神秘兮兮地低声笑道:“这里面是好东西,你带回去好好儿看一看,我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就等着你生个重外孙给我抱。”
顾绮罗便知道这荷包里八成没什么好东西,估摸着是早生贵子的秘方之类,囧囧有神看了老太太一会儿,最后在老太太期待的目光下败退,又说了几句话后便告辞出来,庄姨娘便请她去自己屋里坐。
两人一路说着话出了院门,就见韩姨娘早已等在那里,看见顾绮罗,便满面笑容的上前来,拉着她很是亲热的奉承了一会儿,庄姨娘冷眼看着,也不说话。
待韩姨娘说完了,顾绮罗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生怕自己迁怒于她,影响顾素纨的终身大事呢,因淡然道:“姨娘不用有顾虑,四妹妹秀外慧中,还怕将来找不到好人家吗?一切都有爹爹做主。”
韩姨娘的笑容就勉强了些,却仍是邀请顾绮罗去她屋里坐,只说有上好的茶叶请她品尝。顾绮罗婉言拒绝后,韩姨娘这才死了心,有些不甘的离去。待她走远了,顾绮罗方摇头笑道:“她也太看轻了我,若不是太太逼我太甚,我连她还不想赶尽杀绝,又怎么会去破坏四妹妹的终身?”
庄姨娘笑道:“她倒也不是单单怕大姑娘破坏,她心里还有另一层想头,盼着大姑娘帮四姑娘找个好人家,如今你可是新鲜出炉的侯爷夫人,以后什么达官贵人的女眷不能结交?人脉宽广着呢。”
顾绮罗道:“这却没有意思了,谁让她们当日帮着太太挤兑我呢,我看四妹妹对我也没有半点儿对姐姐的尊敬,我不和她们计较也罢了,还盼着我出手帮忙?我难道看着像这样好说话的?”
“可不是这么说呢?叫我说,大姑娘已经够宽宏大量了,她们若还有别的想头,真真是可笑。”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庄姨娘房里,坐下后丫头奉了茶上来,庄姨娘这才道:“太太在老爷书房院子里跪了一日,直到昏死过去,却只换了老爷一纸休书,她在家中哭闹着不肯走,老爷却不理她,径自从后门去衙门了,我没办法,找了两个妈妈,好不容易才将她请出去。三姑娘病了,到现在都没起身,其实不过是不肯见你罢了,她这一次闹得鸡飞蛋打,从此后还有什么好人家肯要她?因此怕是连太太都恨上了,太太落得这样下场,也没见她来和老爷说情,真真是个糊涂无情的。倒是苦了大少爷,唉!我看着他倒是可怜,求了老爷,却也改变不了什么,所以昨儿一早就回国子监了,他是个明白的,也知道太太到这个地步,全是咎由自取。”
顾绮罗道:“是啊,在此之前,我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我和你们都怎么说来的?只恨她让贪心蒙了眼睛,一次一次逼我到绝路,不得不和她鱼死网破。到如今她走了,家里倒也清明了,父亲可是让姨娘管家了?”
庄姨娘笑道:“是啊,这都多亏了姑娘,我才能熬出头来。如今想想,当日姑娘一次次占了上风,却不肯乘胜追击,我还疑惑姑娘心慈手软,可如今看来,幸亏您步步为营,不是太太做了这么多坏事,到最后这些阴谋全都败露,以老爷的性子,让她那么跪着哭诉恳求,还真未必能狠下心来呢。”
顾绮罗叹了口气,老实说,她也正是因为了解顾明阳,才会设下这连环计,没料到吕夫人竟也全力配合,不然自己只怕还不得不放下恩怨呢。
接着顾兰绡也过来了,带着她去后园看杏花,顾素纨大概是让母亲逼着,也一步三挪的走了过来,只是一直都低着头,显得十分怯懦惶恐,也不说话。
顾绮罗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再配着这么一副神态,就跟棵长歪了的豆芽菜似得,实在没有一点儿招人待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