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二哥写信为自己拒绝那门亲事,萧江中乐得一蹦老高,因连忙鞠躬郑重谢过了顾绮罗,方欢欢喜喜的离去,这里香姨娘便笑叹道:“这几个月为着他的婚事,不知起了多少波澜,幸亏老太太强压着,如今终于盼来了二爷的信,他可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怎么说二爷也是镇北候爷,就是老爷,也不能把他的意见等闲视之。”
顾绮罗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说,所以才让二爷写了这封信。”说完她仔细打量了香姨娘几眼,发现这原本秀美的女人此时却有些憔悴,不由轻轻叹了口气,沉声道:“这些日子,姨娘受苦了,虽然你信里只是轻描淡写,许多事情都没有说,但我知道,就是如今这个情景,也必定是你极力周旋才能有的,不然,这个家更不知要被糟蹋成什么样子。”
香姨娘眼中水光闪烁,她忙用帕子擦了擦,接着又笑道:“奶奶这话就生分了,这也是我的家,我不经营着,难道还眼睁睁看着它败落?只是我实在没想到,到底那些话还是把你惊动了,竟让你大老远回来,罢了,此时说这些也没有用。奶奶这一路辛苦,赶紧回屋里歇歇,我去和老太太报个喜,这几个月老太太天天念叨你,前些日子接到信儿说是你要回来,老人家原本都不怎么吃东西了,就是从那天高兴起来,每天还能吃两碗饭,这会儿若是知道你已经到家,指不定一高兴,身上的病就好了。”
顾绮罗笑着答应,两人便分道扬镳,待看着顾绮罗带着春雨秋容进了西院,香姨娘这才往北院去,远远跟在身后的碧玉和刚刚被顾绮罗斥责了的那个丫头梧桐也连忙赶上来,三人之间却是不说话。
就这样一路沉默着到了北院,和许太君报了信儿,待回到自己房间,碧玉就借口让梧桐去小厨房做两道点心,将她支开。平日里这梧桐仗着方琼华给她撑腰,压根儿没人支使的动,这会儿却是老老实实出去了。
碧玉因就笑道:“二奶奶刚刚那番话到底没白说,看看,如今手脚就这样伶俐了,往常别说奴婢,就是姨娘指使她,还磨磨蹭蹭的,何尝有这样痛快的时候?”说完见香姨娘皱眉沉思,她便轻声道:“怎么二奶奶回来了,姨娘却不高兴?之前您不是望眼欲穿吗?”
香姨娘没好气白了自己的心腹大丫头一眼,摇头道:“我哪里不高兴了?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总觉得二奶奶这一次还未进门便斥责了梧桐,似乎有些太急切了,偏偏三姑娘那个不懂事儿的还在旁边帮腔,说那样话,这不是逼着二奶奶一回来就和太太对上吗?”
碧玉笑道:“我就说嘛,姨娘盼了这么些日子,怎么这会儿人回来了,您脸上倒是这样的表情。原来是因为这个。叫奴婢说,二奶奶这样做虽说急切了些,却也无妨。难道姨娘没看见?太太拿大到连个丫头都没派过去迎二奶奶,那可是侯爷夫人,论品级比太太还高,太太就仗着自己是名分上的婆婆,就这样怠慢,怎不由得二奶奶动气?姨娘再想一想那些奴才平日是个什么嘴脸?实话说,奴婢生下来就在这府里,如今快二十年了,就没像过去这半年那样受气,若不是老太太姨娘护着,不是太太到底还不敢一下子就作大死,只怕奴婢如今也和五儿一样,早被撵去了庄子上。哼!这群吃里扒外张狂跋扈的混账东西,就得狠狠收拾一番,他们才能有个怕性,从前咱们家没人是太太对手,如今二奶奶回来了,她可不一样,那是侯爷夫人,管理府中这些奴才名正言顺。叫奴婢说,她之前这样作派,就是摆明了要拿奴才们开刀,这不是挺好的吗?”
香姨娘揉了揉额头,苦笑道:“我不过说了一句话,你这丫头就回复了这样一车话,可见是这些日子憋屈的狠了。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知道?我只是觉着以奶奶的性子,似乎不是这样沉不住气的人,你别忘了,当日她在顾府,可是直忍到大婚之日,才让她那继母原形毕露,从而一败涂地的。”
碧玉无话可说,使劲儿眨巴了两下眼睛,方呐呐道:“那个……也许二奶奶这一年在辽东呆着,天高地阔,万事又都是由她做主,所以行事比从前张扬了些,不再那样隐忍谨慎,这也是有的。本来嘛,她在顾府那时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姑娘家,如今却是堂堂侯爷夫人,若这样还要一味忍让,倒让人看轻了她。”
“话不是这么说的,若二奶奶真是因为身份转变而变成这样张扬,反而会坏事。”香姨娘苦笑着摇摇头,暗道碧玉到底还是年轻,见识浅,不知那个女人的厉害。如果二奶奶真大意了,那事情可是有些糟糕。不过转念一想,想起从前顾绮罗做出的那些事迹,她又觉着自己是在杞人忧天。
抱着碧玉这样想法的人绝不是少数,此时的上房里,青莲便说了和碧玉差不多的话,说完只听方琼华淡然笑道:“她若真是因为在辽东自由随心的呆了一年,就变得这样目中无人,那还真是好对付得很了。罢了,不用去想她会怎样,她既然露出了端倪,咱们少不得要给她点面子,你吩咐下去,让那些下人这些日子收敛一些,若是惹出了什么故事撞在这位二奶奶手里,我是不会管她们死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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