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又转向方琼华和萧东海微笑道:“老爷太太也不用急,老太太应当是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详加调查罢了,毕竟大奶奶一向都是细密温柔,她怎么可能置娘家于不顾呢?那李公子的人品,倒要好好查问查问……”
不等说完,萧东海便沉下脸道:“这么说,你也觉着你们太太是信口雌黄胡说八道?”
顾绮罗忙道:“我怎敢这样想……”一语未完,就听门外一个婆子的声音响起道:“启禀老太太,老爷太太,门外梁总管说有要紧事要禀报,是否让他进来?说是关于和府外李公子有关的。”
萧东海眼睛一亮,梁柱在他们萧府做了二十多年,从家生子儿干到总管,对萧府忠心耿耿,既然他要禀报那李青云的事,这一次必定会让人心服口服了。于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看了母亲一眼,沉声道:“既然梁柱要禀报这件事,不如就让他进来在门外禀报,母亲看如何?”
“你做决定。”
许老太君冷哼一声,似是余怒未息的扭过头去,眼睛却看向顾绮罗,见对方给了她一个眼色,老太太才放下心来,暗道这丫头让我大张旗鼓把所有人叫来,显然是已经安排好了,看来我今日只等着看戏就成,嗯,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不一会儿梁柱就进来了,跪在帘子外给主子们请安,之后爬起身来,就听萧东海和声问道:“你说要禀报那李家子的事,快快道来。”
“是。回禀老太太,老爷太太,二奶奶,这李青云在门外闹将起来后,奴才就一直在门口苦劝,却怎么也劝不好。眼看人越聚越多,接着老爷太太就派人出去问话,谁知那李青云忽然就改了态度,只说自己冲动暴躁了,还托人向老爷太太道歉,哭得十分凄惨。奴才当时还跟着掉了几颗眼泪,想着男儿有泪不轻弹,若不是真到了伤心处,这么一个斯文人怎会哭得如此伤心?一时间,奴才忍不住就动了恻隐之心,想着给他几两银子,助他度过难关。奴才虽然是下人,但因为主子们慈和,这些年着实也攒下了几个体己。”
萧东海和方琼华都频频点头,面有得色,似乎很为自己的“明察秋毫”而满意,却不料梁柱接着话锋一转,咬牙道:“谁知奴才让他在那里等一等,回来拿钱的工夫,再出去,就见有几个人抓住了那李青云吵闹不休,奴才便挺身而出大喝一声,说这是镇北侯府不得喧哗。结果那几个揪住人的大汉便嚷嚷起来,说这李青云欠他们赌坊一百多两银子,今儿好不容易才把人抓到,一时忍不住,就立逼着他还钱。忘了这是镇北侯府,还十分客气的和奴才道歉,接着就要带那李青云离去。”
事情急转直下,萧东海直了眼睛,方琼华心中也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有心让梁柱住口,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她敢这样做无疑是说明自己心虚,而许老太君和香姨娘萧静舒等人的眼睛都亮起来了,见梁柱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香姨娘甚至忍不住催促了一句道:“你快说啊,后来怎么样了?”
梁柱连忙继续道:“奴才当时也懵了,就拦住他们问是怎么回事?结果……结果才知道这李青云简直就是个败家子中的佼佼者,听那赌坊里的人说,这厮吃喝嫖赌无所不会,起先家里还有个空架子,到后来这空架子也被他败光了,偏偏他在人前还要装出斯文模样,今天去这个姐姐家要一些钱,明天去另一个姐姐家要些钱,其实就是个斯文败类,乃至于偷鸡摸狗,行骗讹诈,就没有他不干的坏事儿,连那赌坊里的人都瞧不起他。可是这小子实在比泥鳅还滑溜,他们也是今天听说这厮在侯府前大闹,所以才赶紧来抓人的,结果还险些被他跑了。那些人还说,可怜那李家夫妻两个,垂垂老矣,儿子却这样不省心,靠着街坊四邻接济才勉强过活,还不敢把这凄惨境况让女儿们知道,唯恐女儿们上火,埋怨儿子,断了他的活路。”
“怎么会这样?这世上还有如此狼心狗肺的人?真是气死我了。”
萧静舒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气得咬牙骂道,这一次方琼华也不说她不够沉静了。却听梁柱接口道:“可不是?因为这位亲家公子这两场大闹,下人们中还有说大奶奶闲话的,说是大奶奶连亲生弟弟都不管,实在凉薄。啧啧,奴才真是替大奶奶冤得慌,这是哪一世造的孽,这辈子摊上这样的兄弟?这哪里是兄弟?分明是仇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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