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7年的时候,丁新亚已经结过婚了,那么说娄庆华应当是知道的……这个孩子把自己的一生给毁了,真想不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现在她的语气有点儿紧张,不象刚才那样自然了,微醉了似的,她靠着身边的一辆破旧的大车勉强支撑着身体。
他向她说:
“那个时候娄庆华也有二十七八岁了,老是住在农村,没有招工也没有提干,安灌公社就她一个上海下放学生,怪可怜的……当时可能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性饥饿的原因,让丁新亚占了便宜……我确实这样想……依我看,他们这样做太草率,决不是为了什么爱情。”
不过,他面对受人尊敬的劳模妈妈,没有象下乡年青人那样口述故事,是那种有力量,有内容,有滋味。
在那个时代,这位上海知青来到柳林中学教书,那是一个具有健壮的笔挺的身材和漂亮的年青人。整个公社所有的姑娘们都想在他后面追求,而他呢,表示不愿意接受,并和周围的姑娘们时离时合,保持着粘粘糊糊神气。但是,丁新亚很害怕的自己的妻子,她会出其不意的了现在他身边,让他措手不急。然后,他每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不是都要说好话的。
老知青现在说明了娄庆华和丁新亚这种意外的原故。
金根姬似乎明白了一切。随后她便站起来,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并且接受了那位女的递过来的一把扇子。男的这些话留在心上,一辈子了也忘了,她几乎可以把他说过的话重述一遍。然而,她伤得太重了,只是轻轻地说道:
“丁新亚的老婆知道这件事情吗,就是说丁新亚的老婆知道不知道,丁新亚有一个私有女儿?”
“他妻子是蒙城县人,我想她不会知道个件事情的……况且两人感情一直不太好。不过,这件事情也许只我们三个下放学生知道——还有您老人家。……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件事情。”
金根姬用扇子拍打着大腿,似乎有蚊虫叮咬,可事情不大,那两口子全都围过来了。可以看到眼前的这位老太太如此的高大,但难得一见的是那张脸惊人的美丽动人,而且能闻到温暖诱人的气息,哪怕是脸上长满了皱纹。
这个时候,金根姬用一种神经质的笑容微笑着,对于她的笑,两人顿时感到舒服多了。
“这样也好,这属于私人的事情也不需要公开,”金根姬轻松的说。“这样俺可不可以请求你一下子……你看,丁新亚是小草的爸爸,俺是、俺是小草的奶奶,俺们都是认为的。……他在什么地方,让俺们两个人见上一面,有时间你领俺到他那里去,好吗?……这样做就是……俺也想和小孩爸爸说说话,你看行吗?”
金根姬对他说,他没有开口。
他的爱人扭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话。而这一个照面,他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于是,他咳嗽一声,对金金根姬说道:
“劳模妈妈哪可不成了,前年春天丁新亚调回到上海市,和昔日的情人娄庆华结婚,他们两口子在九州造船厂工作,蒙城到上海有一千多里呢,这可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