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只能现在完成交易，你帮我把物资空投到白楼城。”古铁说。

巴伦达沉声问：“那你们呢？”

“我们怎么来，就能怎么回去，这个你不用担心。”古铁说。

“行，我绝对会把物资安全送到白楼城。”巴伦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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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后，刚玉城昏暗的下水道中，古铁、毒液和灰烬正迅捷的奔跑。经历过白楼城那腐烂地狱般的下水道后。古铁感觉这条下水道超级干净，没有腐烂的尸体，也没有堵塞的垃圾，没有让人窒息的恶臭。如果光线更好一些，古铁不介意长期住在这里。

毒液跑在最前面，每经过一个拐角都看一眼手中的地图。这是一卷纸质地图，描绘着刚玉城的下水道网络。其中包括一些隐藏的密道。——铁人擅长挖矿，自然也擅长挖掘坑道，下水道中的密道隐蔽又丰富。得到这张地图。基本可以无视城市卫队，畅通刚玉城毫无阻碍。巴伦达为了打发古铁平安的离开，特异把这份秘密地图送给古铁。确实非常有诚意。

毒液跑到一处封闭的道路，在墙角摸索一会，墙壁就无声无息滑开，露出一条黝黑的密道。进入这条密道后不久，古铁一行人又七拐八拐，连续开启几道密门，终于来到地表的森林中。现在已经是晚上，森林昏暗不清，夜风阴寒，不知名的鸟兽在远处咕咕乱叫。

古铁摸了摸肚子。苦笑着说：“我还想再刚玉城惬意的大吃一顿呢。”

红白扭着这小尾巴扒在古铁的背上，哼哼着说：“呜呜，红白也肚子饿饿。”

毒液警惕的关注着四周，低声说：“回去再吃，现在召唤魔鬼鲨号。”

古铁迅速来到一处足够宽敞的林间空地。取出对讲机召唤魔鬼鲨号。没过多久，头顶上的星空就变得有些扭曲，似乎蒙着一块巨大的毛玻璃。一个舱门随后开启，落下一条绳索。红白飞扑抱住绳索，像小猴子一样嗖嗖的爬上去，转眼间就爬到顶。古铁三人随后爬到舱门内。褐葵正在门口等着，一见面就问：“刚玉城内有战斗，与你们有关吗？”

“是的，与我们都有关。”古铁指指褐葵，再指指自己。

褐葵略微思索一会，就说：“暖风港的杀手，没有这么快吧？”

“暖风港的悬赏令，让本地的杀手追杀我们。”古铁说。

“这要找依歌妮好好的聊聊，现在去哪？”褐葵问。

“先去找依歌妮吧。”古铁说。

接下来，魔鬼鲨号的船员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古铁三人去餐厅补晚饭。红白已经在餐厅里咕噜咕噜喝酒，古铁没有搭理这只嗜酒贪财的没节操，自顾找一些罐头、香肠和饼干加热，与两位女伴一起吃。灰烬食量不大，吃几口就不吃了，找红白一起玩耍，留下古铁和毒液对坐。毒液吃得很快，不断拿起饼干放入口中，但吃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声音。

古铁注意到毒液不吃鱼罐头，就好奇的问：“你不喜欢吃鱼？”

“这种鱼罐头蕴含着对隆斯人有害的多种毒蛋白。”毒液说。

“咦？”古铁掏出手机扫描罐头，却没发现任何异常。毒液唇角微微弯起，柔声说：“对你当然没有问题，你连野生的昆虫、蜥蜴、蛇、蛙类、鸟类都能吃。地球人的肠道长度是身高的4.5倍，隆斯人的肠道相对很短，也更加纤细。最重要是肠道菌落，隆斯人的肠道菌落复杂精密，需要小心维护。地球人的肠道菌落更简单粗糙，也更加的稳定坚固。”

古铁听毒液这么一说，突然感觉手中的食物不怎么好吃。

毒液很敏感，低声问：“我破坏你的食欲了？”

“略微有一点点。”古铁坦诚的说：“其实也不严重。”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毒液说。

“没关系，只是用餐的时候，联想起四五倍身高的肠道和肠道内的细菌，不是怎么习惯。”古铁笑着说：“不过老师的说法，倒是让我想起了汽车和汽油，好车要用好油。进口豪车用97号汽油，普通车用93号汽油，青藏和边远地区只有最差劲的90号汽油，只有那些最结实耐用的车才能烧得起来。如果好车用劣质油，跑不了多久就会积碳。”

“嗯，大概就是这样。”毒液柔声说：“你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情？”

“不知道，连续失忆几次后，记忆零零碎碎的，专门去想什么都想不起来。不专门费神去回想，需要什么记忆的时候，会自然而然的联想起一些记忆。”古铁摸了摸头发极短的头皮，笑着说：“不过重要的事情，我都记得，比如第一次与老师见面。”

“那时你还没昏迷？”毒液饶有兴致的问。

“模模糊糊的听见老师的一些声音。”古铁好奇的问：“老师，你在那暗中看多久了？”

“你和树叶怪交火的时候，我当时……”毒液盯着古铁上下打量一会，才说：“一直认为你有什么隐藏的能力，所以小心翼翼的等着。你的武器很差劲，枪法也差劲，战斗经验也几乎没有。你的战斗力越是弱，越是有不同寻常的隐藏能力，比如某种强大的灵能天赋。最后，我看见你注射灵能药剂，强行激发灵能，才知道你竟然是一个非灵能者。”

“一定让老师失望了。”古铁讪讪的说。

“不，相反的，我很惊讶。更准去的说，我是‘震惊’。”毒液放下叉子握住古铁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柔声说：“你的意志很坚定，非同寻常的坚强。许多强者拥有强大的力量，一直所向披靡的击败敌人，从未遭遇过挫折。但他们一旦陷入困境，往往因为缺乏应对困境的经验，意志非常迅速就崩溃了，自暴自弃，比土人都不如。树叶怪和龙鸦在我们看来是很弱，但对你来说，是无法克服的致命威胁。你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威胁，没有放弃，没有动摇，明知没有希望，也不会有任何人救援，却能一直坚持的抵抗，顽固的战斗到最后。”

古铁脸渐渐红了，讪讪说：“活下去只是一种本能，总是想活下去啊。”

“生存是任何活物的本能，说着简单，但真正坐起来很困难。当时，我就感觉到了，你拥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特质。我擅长精密而理性的逻辑推理，但无法确定你的特质是什么。我只是感觉，像普通女人一样用直觉去判断，你是特殊的。”毒液温柔而坚定的说：“我对你产生了好奇心，所以才布置那处庇护所，留下枪械让你自己训练，然后暗中观察你。”

古铁欢喜又惶恐，小心翼翼的说：“我的表现是不是很差？”

“确实很差，但关键时期，你总是能创造不可思议的奇迹。你击败那个泰若女玩家时，确实依靠一些运气和侥幸。但你击败那个菲兰女玩家时，纯粹依靠你的意志。”毒液轻轻的叹息：“当时，你的脊椎已经折断，却依然能奔跑和战斗，直到击败她才倒下。”

“我的脊椎折断后，我还能奔跑？”古铁惊讶的说：“这太不科学了吧。”

“是的，粉碎性骨折，我修补你的脊椎都用了好几个小时。”毒液说。

“这怎么可能？”古铁说。

“是心灵的力量，或者意志的力量。”邻桌的灰烬笑嘻嘻招手说：“脊椎的作用有两个，第一是支撑身体，第二是保护脊髓，让脊髓顺利传递信息。如果你一门心思想着战斗，刚好你是一个灵能者，确实能无意识的运用灵能，代替脊椎支撑身体，替代脊髓传递信息。”

古铁呆愣一会，看看手中的罐头，苦笑着说：“看来我今晚不能……”

就在这时，餐厅大屏幕亮起，闪现褐葵严肃的面容：“情况非常糟糕。”

“什么情况？”古铁问。

“我们已经到达红土林镇的上空，但发现了十多架飞机，什么型号都有，一些正在降落，一些已经降落，许多全副武装的土人士兵正在下飞机。我对比飞机上的涂装，确认他们全都是刚玉城附近的一些武装势力。铁爷，你是不是泄露了红土林镇啊？”褐葵问。

“红土林镇，我只对巴伦达提起过呀，难道他出卖了我？”古铁问。

毒液淡淡的说：“你对巴伦达提起红土林镇时，巴伦达的部下就在旁边。”

古铁顿时郁闷了，忍不住破口咒骂：“fuck，这也太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