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张郡丞的话,我李栋也深有感触。”李栋没有像张须陀一样慷慨激昂,而是和风细雨式的劝解引导:“人是必需要救,你也得看看要救的人,值不值得救,该不该去救,救到哪种程度。”
“你尽力了,却没做到,那不能怪你。天底下有太多的事,需要我们去救,我们也救不完。我们只能先自保,使自己顺利成长起来,拥有更大的权力以后,才能更好施展自己的抱负。”
说到这里,李栋想起来护儿将军一再提醒的一件事,他的府兵大营近期将要进行一场打擂比赛。谁的功夫好,身好高强,夺得名次越高,便可以在府兵内安排一个职务。这可是一个好门槛,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良机。
窦建德也想到这一层了,如果自己现在放弃了孙安祖一人,保全了性命,还可以在府兵比武时,拿个好名次,摇身一晃就是府兵官长了。这样以来,就有了更大的力量去保护乡里。
李栋和张须陀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一个激他,一个引他,慢慢开导通了他的心结。他也自忖,自己是不是受“小孟尝”这个名号的累太过深重了些?
一旦放下,全身轻松,甚至从此飞黄腾达,也就在眼前了。
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窦建德沉重说道:“好吧,我听二位的就是。其实,按我刚才的想法,真有心反出漳南县,到高鸡泊去做盗贼。感谢二位对我恩重如山,刚才是我做得不对,请二们原谅则个!”
张须陀脸上现出欣慰的笑,长出一口气,心想这人的头真难剃!
李栋赶忙上去把他扶起来,赞誉他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还是我的好兄长!”
心中为改变了窦建德的初衷而惊叹不止。现在看来只是一件小事,为救孙安祖一人,实际却牵连广泛,涉及日后他是否能够建立大夏国的起步阶段。好的是终于拦下他了。
窦建德站起身后,向张须陀歉意施礼,问道:“谢张郡丞不杀之恩。只是我还想为孙安祖去送行,使他安心上路,以慰我愧疚之情。”
张须陀眉头一皱,心说这人怎么如此贪婪无度,如此不懂情理?我把你放了已经冒了天大的危险,还能让你抛头露面,去为一个凶徒送行?可这样的话也不方便说出来,便把目光看向李栋。
李栋登时会意,拉住窦建德的手臂,劝道:“就不要再为难张郡丞了。眼下你身份还是从犯,不宜于抛头露面。不如随我一起去来护儿大营,从此躲了起来,任何人都找你不到。”
“近日开赴辽东,远离故土,天长日久,人们渐渐淡忘。那时候我们建功立业,衣锦还乡,荣光无比,再也没人敢在你面前提这事了。”
窦建德左右为难,想了半天,只得摇头叹息:“也只好听从贤弟的安排了。在军营打擂之时,希望能夺得头筹,从今以后,以待罪之身,征战沙场了!”
“好!好样的!”李栋对他伸出大拇指赞叹道:“这才是我的好兄长,有志气!”
其实,经过此事,李栋对窦建德的为人,有一个全面而深刻的认识。为了将来能够顺利施展自己的计划,不得不对他实行打压策略。
一个针对窦建德个人定制的策略,大胆而充满阴谋的计划,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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