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青奴领到将军密令,暗查李栋在营内的藏身之地,私下拿定主意,一旦查到李栋的踪迹,便利用他武贲郎将手中掌握的兵力,将李栋秘密拿下。
大营占地数里,府兵数万,高矮胖瘦黑白俊丑各不相同,打擂又临在眼前,人人磨拳擦拳,勤力练武,流动性很大,大大提高了寻找一个目标的难度。
费青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一天下来也只是将大营内的府兵,挨个查了十分之一。累得呼呼直喘气,连李栋的影子也没发现,他就有些沮丧。
晚间来将军问是否找到李栋的下落,费青奴只好向将军施礼请罪,承认自己办事不力。
来将军稳坐中军大账,听了呵呵一笑,淡然说道:“他既然藏起来,肯定是不想让你见到。你继续暗中查访。”
那费青奴胸有成竹说道:“我们也要提防,他在比武打擂时突然跳出来拔了头筹。那时候我们就十分被动了。”
来护儿不以为然,摇摇头,意味深长点悟费青奴:“你呀,再动动脑筋吧。你和李栋还差着一个长城的距离!”
费青奴脸上一红,当时就站不住了。在来将军眼中,我竟如此无能,和李栋差着万里的距离!岂不是酒囊饭袋一头?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李栋揪出来。好让来将军知道,我绝不是吃素的。
当时诺了一声,气呼呼地甩身走出账外。
天似铁幕,夜风如水,营内灯火通明,近处亮如白天,远处流萤点点。一眼望去,夜色非常壮观。
各营账之内嚷声如水沸腾,平静夜景之下暗流涌动,人人神情激昂,准备明天打擂时取得好成绩。那些老兵不用打擂,也为明天即将看到热闹的擂台赛而高谈阔论。
费青奴突然想到,营内人数虽然众多,也是有造册编制的。正如将军所说,李栋是聪明绝顶的人,肯定不会毫无头脑混入府兵内部,也许混入丁夫役夫人群中,这样以来就更不好查出来了。
他便朝修理兵械的铁铺大踏步走去。
秦琼还没有睡觉,在铁铺外面一片草地上,勤练李栋传授的太极拳。先是左右野马分鬃式,接着白鹤亮式,手挥琵琶,打得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费青奴走来时,见到秦琼半蹲站立,双臂挥舞起似乎十分沉重,难以彻底伸展开来。心想,这名小铁匠好生奇怪,他在干什么?动作如此缓慢,跟老太太纺棉花似的,软绵绵的毫无气力。
他难道是在练拳?这么慢的招式岂能打伤打死人?
一般武夫的招式花而不实,多少还有些观赏的价值,还可舞得令人眼花缭乱,胆小的也会唬上一跳。他这种招式连个花架子也算不上。
唉!费青奴心中一声长叹,替秦琼十分惋惜。一名铁匠不好好打铁,也练什么拳脚,难道也要在擂台与人一较高下?罢了罢了,他只是一个铁匠而已,我想多了,想多了。
费青奴摇头叹息,想着离开兵器库,向其他地方寻找李栋的下落去了。
直到他彻底陷入夜色之中,李栋才从账后闪身出来。心有余悸地再三打量费青奴的背景,问秦琼道:“费青奴刚从这里路过,秦兄是否见到他了?”
“啊?!”秦琼收招停身,惊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谁来了?我怎么没瞧见?”
“费青奴啊!刚走!你没瞧见?”李栋有些奇怪,活生生一个大活人,从他面前路过,他竟然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