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隶是遇到什么人,结果晚回来呢?
“世子吃了早饭没有?”
李敏问的时候,朱潜是踏进屋里在旁等着她问话。
朱潜答:“刚吃过。”
李敏点了头:“世子因何事找本妃?”
“昨晚,母亲未回来时,孩儿自作主张,把两个伤者带回府中疗伤。”
本来,儿子做的是救死扶伤的美事,没有什么值得质疑的。可终究这个王府,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李敏问:“什么样的人?”
“孩儿推测他们为南夷人。”朱潜如实地坦白,反正迟早李敏都会知道的,“他们是因为孩儿之前惩罚恶狗的事儿受到牵累,无处可去。孩儿暂时收留他们在府中养伤,待情况好转,再帮他们妥善安排出路。”
李敏那盏茶于是吃掉了一半,抬头的时候,见儿子那张七岁小脸的脸皮崩得像老头子似的,想自己爷爷李老都从来没有这般老气横秋的表情呢。
她心头里不禁一动,儿子这个性格究竟是像了谁呢?像她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实际上,她自小的性格都比较洒脱随意,换句话说,不是个管家婆,更别提管什么闲事了。
要说偏像谁,孩子的基因一般都偏向父方居多。
不知道自己老公小时候是不是也如此这般的老气横秋?
反正,事儿都这样了。人都带回来了。这时候再责怪又有何用处。
事情既然是自己惹出来的,当然只能自己挑起这个担子。李敏不可能教儿子推卸责任。更何况,儿子将来要挑起的担子,可是全天下都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的,根本不是他们母子俩可以随意撇清的。
让儿子早点明白这个事实是有好处。而朱潜,很显然,早就对这点了解的清清楚楚,才主动把人带回来的。
南夷人吗?李敏眸子里一闪,再瞧了眼儿子那绷紧的眼角线。一般孩子,这个年纪,应该会多少对母亲撒娇吧,如果自己闯了祸的话,儿童的反应都是会求饶什么的。
好吧。她承认,她这个娘,是挺想看看儿子在这时候向自己撒娇下的。
问题是,好像不切实际,对于她这个过于早熟的儿子来说。
“既然外面如此不安,你保得了他们此刻一时,可不能说随随便便的,以后不理不睬了。”
“孩儿清楚。”
李敏轻咳一声:“行吧。这事儿,到时候,你回头,要和你爹说一下。”
朱潜的小脸庞看起来脸皮再次拉紧了一些。
只有老子最能治得了儿子,李敏一般都是这样想的。现在看到儿子小脸上似乎有些张惶,她心里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呢。
没办法,谁让儿子这样的老气横秋,让她都觉得自己这个娘当得挺尴尬的。
朱潜知道她要休息,因此退出了花厅。反正,暂时,在他爹没有回来之前,总算是把人得以留在了王府内。
严管家和胡氏一直都在旁边探听消息。听到李敏松口,似乎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别看女主子平常貌似不苟言笑,因为做学术严谨的李大夫,似乎对每一件事情都很较真。可实际上,李敏是比较宽容的人,尤其不是触犯什么大原则的错误的话,基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看到朱潜走出了李敏的院子,胡氏走上前,说:“世子,奴婢刚从雅姑娘那儿回来。”
雅姑娘?她叫雅子?朱潜眯下柳叶长的丹凤小眸,回味着昨晚上在曾府里听到的一切。
胡氏以为他听不清楚,继续解释:“雅姑娘亲自书写了她的闺名给奴婢看的。”
本来女子的闺名是不可轻易外露的。看来,这个女孩,不仅是不拘小节,识大体,而且,会写字?教育良好?那这个来历更值得一番琢磨了。
胡氏觉得他的表情,听了她的话后,定是有所考虑,感觉自己做的不差,这个心终于定了下来。
朱潜却开始问她了:“我让你去照顾她,你在这做什么?”
胡氏赶紧澄清:“夫人都回来了。奴婢是夫人手指的,要服侍世子的人。世子不需要担心。奴婢指派了秋水照顾雅姑娘。秋水的年纪,和雅姑娘差不多,比较好说话。”
看来是有过一番算计才做出的安排。朱潜心里清楚,自己娘亲和父亲,正是因为看在胡家人够聪明有野心的情况下,才重用他们。
朱潜一路往前走。
胡氏跟在他后面,发现他突然不说话了。这真让人有些二丈捉不住头脑,因此,反而让人焦头烂额的。
想着李敏哪怕哪儿不满意了,都会直接对她们说。朱隶一样,不会说把这种事儿憋在心上。只有这个小主子,喜欢让她们猜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