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的水柔柔地洒了下来,从阮清歌的脸上、身上滑过,落到白玉瓷砖上,汇成了一道小溪,向出口处流去。
如果这些水能冲洗掉那段肮脏的过去就好了。
想起往事,那曾经的耻辱如同一把刀,在她的心头慢慢研磨,如凌迟一般,一点一点地割着她的心。
咚咚咚——
“清歌,对不起,是我太急进了。我不会再勉强你了。你快出来。”温锦言在门外焦急地喊道。
阮清歌拿毛巾擦了下全身,穿上睡衣,深呼吸一口气,走了出来。
温锦言不安地搓着双手,看到她,扬起唇角,露出讨好的笑容。
阮清歌让他背过身,用手指摩挲过那道长长的伤疤,声音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什么时候受的伤?”
“十五岁吧,出了点车祸。”温锦言心中越发的不安,转过身,望着她充满郁色的双眼,“清歌,到底怎么呢?”
阮清歌没有勇气抬起头看他,“你背上的伤疤和那晚的那个男人一模一样。”她顿了顿,喉咙就像上了锈一样,字字句句都磨矬在一起,干涩刺耳,“八年前的四月,你去过苏城吗?”
“所以……你觉得我是那个男人?”温锦言终于知道她在惧怕什么,哈的一声笑了出来,“我是去过苏城,可是我没有见过你。清歌,我是那么没品的男人吗?至于背上的伤痕,只是巧合。”
“真的吗?真的只是巧合吗?”阮清歌用渴求的眼神凝视着温锦言。她爱他胜过一切,她无条件地信任他。只要他的一句话,她就相信那只是一个巧合。
温锦言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把她搂在怀中,放缓了语气,放柔了声音:“清歌,答应我,忘了那个男人吧。就当是被狗咬了。”
“可是……他……好疼……好可怕……我觉得自己好脏……”这是阮清歌第一次直面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却是哭得稀里哗啦。
**
结束伦敦之行,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到意大利,欣赏米兰时尚周。
温锦言的人脉极广,在每个秀场都会遇到相识的设计师和时尚编辑,免不了一番寒暄。如此一天下来,往往是洗漱完毕,他们倒头就睡。
但是,第二天,阮清歌又提早醒来,帮着丈夫熨烫西服、准备早点,做着一切可以让她开心的小事。
“起床啦,懒猪。”阮清歌见他还不肯醒来,手伸到被窝里,开始饶他的痒痒。
温锦言抓住她使坏的双手,把她钳住,语气慵懒又魅惑,“我起不来了,除非你亲我一百下。”
阮清歌狂摇头,“一百下太多了!要不,一下?”
温锦言讨价还价:“一下太少了,十下!”
阮清歌有商有量:“五下吧,就五下。”
就在阮清歌亲下去时,温锦言突然睁开眼睛,眼里闪着促狭的笑意,然后翻了个身子把她压在身下。阮清歌忍不住叫了一声,他的舌头趁机掠了进来,毫不犹豫的长驱直入,卷了她的舌先是轻轻一吮,然后就如狂风卷起暴雪一般……
“老婆,早安。”温锦言拍了拍她发烫的脸颊,心满意足地爬下床。
阮清歌这才从迷人心魂的唇齿纠缠中回过神来,又羞又窘,拿了个抱枕往他的后脑勺扔去:“温锦言,你刷牙了没有?”
他们像是所有恩爱有加的新婚夫妻,享受着爱情的甜蜜。只是那晚过后,温锦言再也没有向阮清歌提出性方面的要求。
他愿意等,等阮清歌彻底放下那个心结,自愿成为他真正的妻子。
时尚周是国际流行趋势的风向标,引领着国际时装风潮。这里的每样作品都凝结着设计师们的心血,是他们灵感碰撞的精品。阮清歌收获颇丰,还没尽兴时,时尚周落下了帷幕。
回国前一天,他们来到了罗马风靡世界的许愿池。喷泉主体部位的大理石海神雕像栩栩如生,细微处,如海马们拉着的硕大的贝壳,也处理得相当精美。
温锦言告诉阮清歌,背转身向池中投上一枚硬币就可以许三个愿望。阮清歌不要三个愿望,三个太奢侈了,她只要许一个愿望,就是牵着他的手,一直往前走,直到永远。
**
freya放了员工十天的年假,阮清歌没顾着休息,给承光置购了新的书包、新的文具盒、新的铅笔和橡皮擦。
在市附二小学的门口,阮清歌又一次整理着儿子崭新的衣服,叮嘱道:“在新的班级要好好跟同学们相处。不要与人发生冲突,记住妈妈说的话,吃亏是福。”
附二小学是全市最好的小学,如果不是温家的关系,承光根本就没有机会就读这所学校。
温承光跟爸爸妈妈挥手告别,在新的班主任陈老师的带路下,来到了一年级八班。
“大家好,我叫温承光。温暖的温,承诺的承,光明的光。”温承光在热烈的掌声中,走到了第二组第二桌的空位上。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承光转过身,看到了……天使!
大大的眼睛像是紫葡萄那样黑溜溜,脸粉扑扑的像是水蜜桃,嘴巴鲜红欲滴像是小樱桃。小孩子的认知有限,温承光只想到了这些形容词。哇,是一个看上去很好吃的小女孩啊。
“你好,我叫宁语宁。”宁语宁笑眼弯弯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