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手忙脚乱,杨夫人还没正式登场杀敌,母女俩就让不是敌人的敌人给杀得片甲不留,如何忍得住,大喝道:“你们都是死人呀?还不把这刁妇给我拿下,堵了嘴巴,送去衙门,治她个邈视权贵、胡言乱语之罪。”摄于这妇人层出不穷的刁理,到底也不敢骂这妇人为贱民。
杨夫人母女身边的婆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朝那妇人冲去。
那妇人力气老大,这个一脚,那个一推,三五下就把一群养尊处忧的婆子们推得四仰八叉的,她又指着杨夫人跳脚喊道:“大家快来看吧,官夫人说不过咱就开始呈威风了,要作贱我们老百姓了。快来瞧呀,官夫人开始呈威风了。”
杨夫人气得脸色呈极致的潮红,她走了没两步,就死死捂着胸口,脸色红得滴血。
徐璐见状,也不敢再刺激她了,杨夫人年纪也不小了,万一真的被生生气死了可就罪过了,于是赶紧说:“赶紧把杨夫人扶下去歇着,立去请大夫来。”
然后徐璐就准备打道回府,徐梦雅就上前去抓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少夫人,别走呀,王太太还跪在那儿呢,你就忍心让她在此一直跪着?”
徐璐说:“我已经原谅了王太太了,你还要我怎的?”
徐梦雅不怀好意地道:“刚才少夫人也曾劝我,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少夫人为了个陌生妇人都能起恻影之心,也是个慈悲的。想来少夫人是不忍心让王太太这样孤苦无依下去。”
一旁的文太太总算有了理由说话了,“是呀是呀,王太太着实可怜呢,还请少夫人送佛送上天。”
徐璐剜了眼文太太,这个老妖妇,她都没去找她麻烦,她倒是自己找上来了。
“文太太,好久不见了,想来令公子在山东任上应该挺得上峰看重吧。看您老人家红光满面的。”
大热的天气,又被暴晒了许久,能不红光满面么?
若非因为存了看好戏的心思,谁愿意顶着烈日在此呀?
但文太太却是心里一个哆嗦,她儿子文继轩在山东也呆了快两年了,若不出意外,再过一年就要进京述职。到时候是升是贬还得过凌峰那一关才成。
文家在京城并没什么根基,更无与凌家叫板的底气,先前凭借徐三夫人的撺掇生来的一头热,让徐璐这么一说,立马给浇了个透心凉。她偷偷看了徐三夫人和徐梦雅,懦懦地后退了一步。
徐梦雅轻笑一声说:“先前凌少夫人和沈二夫人去王家赔罪之际,我记得亲家太太当时就在王家做客吧?想来亲家太太与王太太相交莫逆,如今王家落了难,亲家太太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好歹也要向凌少夫人求求情才成。”
文太太脸色倏变。
这徐梦雅简直是恶毒到令人发指呀。
她这样一说,简直就是*裸地告诉世人,王李氏之所以拿捏徐顾二人,也是有她文太太的功劳在里头,这简直就是逼着她往死里得罪凌沈两家呀。
王李氏却是得了启发,赶紧跪了过去,抓着文太太的裙摆可怜兮兮地求道:“文太太,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帮我一起求求凌少夫人好么?文太太,以前我可是一直听你的话呀。”
文太太连踹死王李氏的心都有了。什么叫一直听她的话?岂不是告诉世人,是她撺掇着王李氏拿捏徐顾二人不成?
文太太被逼得没法,只好说:“你求我又有何用?凌少夫人可是从来不把我瞧进眼里的。王太太还不如去求杨夫人还有叶少夫,你之前不也听她们的话么?”
既然要死,那就大家一起死吧。
王李氏果然又去求徐梦雅。
徐梦雅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与徐璐本来就是撕破脸了的。
“少夫人,你就给句话吧,救还是不救?”
徐璐说:“我已经答应了原谅了她吧?怎么,你的意思是,还要给王梓明官复原职不成?”
等了半天,等得就是这句话。
徐梦雅想也不想就说:“凌大人管天着下官帽子,位高权重,只要他发一句话,王梓明自然就能官复原职。”
徐璐等得也是这句话。
徐璐板起脸斥道:“住口。叶徐氏,你好歹出身公卿之家,嫁自公卿之家,怎的连起码的道理都不明白?你刚才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一句话就能搞定?也太不把朝廷律法放眼里,更不把皇上放眼里。朝廷任免三品以上官员,自是由皇上,由内阁决议,与我夫君何相干?你这么说,究竟要置我夫君与何地?置朝廷规矩于何地?难不成你以为,但凡进了吏部的官员,还能做起皇上的主不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这种话你敢随意乱说?”
徐璐声色俱厉,又扣的是大帽子,徐梦雅再是偏执也是不敢接话的。她也没料到徐璐会高屋建瓴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也有些发白。
徐璐不屑地冷哼一声:“叶徐氏,你我之间的私人恩怨我暂且不与置评,但你今日所言,已违妇道。我朝明文规定,妇人不可干政,连皇后娘娘都不得置缘朝廷要事,你张口就干涉朝臣升迁大事,闭口就是让贬职大臣叫官复原职,真是好大的本事呀。本夫人自认没有你叶徐氏的本领,所以今日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原原本本上凑朝廷,请朝廷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