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表现的更内敛,并且留了一丝心神注意外界发生的事,所以没有出现和对方一样魂游九霄的情况。
其实,最主要的是,他喜欢九墨,但是,他的这份喜欢是对于对方这个人的欣赏,无关乎情爱,这使得他比莫浅忧更加理智,也比莫浅忧更加清醒。
他对于九墨的世界唏嘘感叹有,涩然感伤有,但不会像莫浅忧一样,完全沉浸进去。
何况,他也不觉得九墨和待雪这样的人会需要别人为他们悲伤、心痛,更不会需要他人的怜惜。
他们的骄傲就像是一把凛冽的宝剑,不会允许任何尘埃阴影落在自己的剑锋之上。
他们所有人虽然身在不同的世界,但他们都是相似,他们都不会容忍同类之外的存在对自己的怜惜、喜爱、心痛、悲伤等等诸多情绪……因为不是同类,所以那些人根本不会懂自己的心、自己的世界;因为不是同类,所以无法相互依偎着取暖;因为不是同类,所以对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伤口,更多时候只会使其恶化;因为不是同类,所以他们无法对他们放下心房,无法去信任;因为不是同类,所以……
莫浅忧由于喜欢,已经将这一点忽略了。
他们这样的人,哪会需要天长地久呢?他们根本就不曾拥有过天长地久,也清醒地不会去奢想天长地久。
他们一路所遇上的一切,都短暂的可怕,也许还包括了他们的生命,他们的‘轮回’。
魂飞魄散很可怕吗?一点也不……轮回,不也跟魂飞魄散一模一样吗?魂魄虽然在,但‘自己’却已经死了。永永远远地死了,不会再出现也不想再出现。
自己的出现,对自己的‘下一世’而言。无疑不是一种痛苦,那么又为什么还要出现呢?他们的骄傲不会允许他们对‘活’有这样的执念。
他们怎么会容忍自己就这么无力地进入轮回。成为另一个人呢?不如就此魂飞魄散,不是更好吗?以什么也不剩下为代价,去赌一赌他们能不能跳出这个轮回,赢了当然是最好的,就算是输了,也是如了他们的愿。
不断在黑暗中回回绕绕地走着,只有前面那一点红烛发出的橘黄色火光像是一座灯塔,引领着他们。不让他们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迷失,而他们也如同一只飞蛾,本能地追随着这视线之内唯一的光源,无论那是火焰还是光,他们都不在乎。
蜀魄和莫浅忧对于仿佛在不断绕着圈子,迟迟不出去的情况没有丝毫意见,他们的心很平和,这是安灵蜡带来的,也是他们发自于内心的平静。
就在不知过去了多久,像是又绕了一圈。回到了原地时,眼前的场景豁然开朗。
蜀魄和莫浅忧对忽如其来的光不适应地眯了眯眼,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院子内。那个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屋子就在他们身后。
院子的风格很古老,古色古香充满了历史的气息,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个钢筋横行的时代还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一棵需要三四人合抱的巨大槐树生长在院子内,枝叶繁茂,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丝丝缕缕倾泻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照在了槐树下面的那张石桌和围绕着石桌摆放的四个石凳上,看上去温馨而迷离。
但以上只是表象,现实是蜀魄和莫浅忧看到挂在槐树上面的许多人影,顿时不淡定了。
也许是察觉到了两人的视线。那些人影转了个身,让蜀魄和莫浅忧将它们看了个一清二楚。
白瓷般的肌肤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是鲜艳浓郁的红,让人联想到了血。眼睛黑漆漆的,眼瞳很大,几乎占据了整个眼眶,两腮上和先前看到的躺在棺材内的女尸一样各有一团胭脂。
身上是交领汉服,精致漂亮,却给人一种古怪的感觉。蜀魄和莫浅忧看了一会儿,发现了这些衣服都是左祍,即右襟压左襟。
汉服穿时应该是右衽,即左襟压右襟,而左祍是一些少数民族和死人穿的,而且槐树……
“……”蜀魄、莫浅忧。
果然,不能指望这个地方有什么正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