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堂大笑。
玲儿哈哈地笑着:“哈哈哈,灵虚宫的入室女弟子只会种菜煮饭,哈哈哈,笑死我了!”玲儿笑出了眼泪。她不把下人当回事,何况眼前人连她常在宫的下人都比不过。哄笑声中,左熙看向这个只会种菜煮饭的凡俗女子。
却见艾晴柔在哄笑中处之泰然,甚至还没羞没臊地也跟着乐呵。见到她笑容的人不得不感叹“这女子好厚的脸皮!”
却不知对于艾晴柔来言,在之前的世界里她受的挖苦取笑可比这厉害多了。不强大一点,脸皮不厚点,怎么活。
“不许你们笑三师姑!”小胖子转过身,对自家的师叔师兄们嘟嘴。孩子很单纯,总是会情不自禁地维护喜欢的人。艾晴柔跟艾贝贝对视一眼,她们似乎无意中又收获一点温暖。小胖子开了口,其它几个小不点也就开了口,抱团维护自家人。“不许笑!”孩子们道。
结果事与愿违,那些心生离意的师叔师兄们反倒笑得更厉害了。“年岁要是大点,当奶妈子挺好的!挺能带孩子的,哈哈哈!”常在宫中有人道。常在宫的人笑,灵虚宫的某些人竟然也笑。被别人嘲笑也就罢了,被自己人嘲笑的滋味格外难过,恼羞成怒的小胖子眼中立刻就有了委屈的泪,脸蛋通红通红,小手握成了小拳头。
云初看向艾晴柔,依旧是平静的模样,眼中却有些波澜,他似乎后悔把她拉扯进来,谁知艾晴柔反倒朝他眨眨眼。
“没关系啊润丰。”艾晴柔笑着对小胖子说,“我确实只会种菜煮饭,这便很厉害对不对。”
“对!”几个小家伙一起应道,贝贝应得尤其大声。艾晴柔没心没肺地乐,她们笑大声了,取笑声反倒莫名其妙地变得小了。伤害这种东西,不在乎它时,威力便会弱上很多。
艾家姐弟跟小道士们的笑声让人心里有些发烫,曾几何时,这些师兄弟们也这样笑着风雨同舟。
灵虚宫的一些人不免有些动摇。
云初再次看向艾晴柔,这次,却是一笑。也不知是笑艾晴柔的脸皮厚还是感激她的同舟共济。
艾晴柔比了一个手势,“五十两”。
云初先一愣,然后捂了头。
天哪,她脑袋里装着什么啊,让人说她什么好。真是掉钱眼里去了。
“云初师兄,烦您请师尊出来!请师尊出来做决定吧。师兄见死不救,师尊难道也见死不救?这要我们如何心平?”云青见场上状况被艾家姐弟一闹很是微妙,连忙道,咄咄逼人。
艾晴柔冷笑:这个叫云青的家伙口口声声地要见师尊,他师尊若是来了脾气真拖着尾巴出来溜达溜达,第一个尿裤子的肯定就是他。只是他这个点确实挑得对——没有理由师尊有功夫收徒弟,却没工夫救一个大徒弟。太不近人情了。
哄笑声收住,场面又是一片死水般沉静。只是这死水下是暗涌的敌意。众人的注意力落在神仙般的云初身上。
左熙看向云初:“云初师弟,不知‘紫雍真人’现在身在何处?如此大事,还请师弟请真人露面才好。”
这个左熙时机把握得极好,不愧为世家子弟,很擅长见风导话见火泼油。一步步地,要将师尊的下落逼出来。
艾晴柔算看明白了,云青不过一个煽风点火的狗腿子,场上真正利害的却是左熙。
云初看向大师兄。艾晴柔听见他轻声问:“非走不可吗?”
老迈的师兄叹了一口气,这便是最好的回答。
紧接着,艾晴柔便看见了云初眼中一闪即过的悲伤。敢情这个倔木头也会伤心。
“当然非走不可,而且我们还要带走大师兄应得的东西!”云青细眼一亮,顺竿子往上爬,“执教大师兄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带些东西走相信云初师兄也不会阻止。”
云青说完偷偷地看着左熙一眼,左熙含笑。在左熙看来云青这人还挺好用,如此一来,若是灵虚宫的老爷子还健在,定会出面。
要带人,还要带走东西,愈发过分。
“你们要什么?”云初问大师兄。平平静静,他问的是大师兄。
“浮塔禁地里的剑。”云青道。说完这句偷偷看了左熙一眼,左熙赞许地点点头。云青心花怒放。
生了叛心的师兄弟们也跟着应和,他们是改投师门,能带点“礼物”自然最好不过。
“不可以!”云初道。
“不可以!”仙人掌也在艾晴柔脑海里道。
艾晴柔微微揉了揉太阳穴,仙人掌叫得好大声啊,它又抽什么疯。一把废剑关它p事啊!嚷得耳朵都疼了。
这群人也真怪,一般人分家要金要银,他们要剑。打算当彻彻底底的“剑人”,以求天下无敌吗?等等,应该说是左熙他们要剑。常在宫那么富裕,要把破剑干嘛?难道那把废剑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印象中,那把剑似乎有种奇怪的哀伤。
“云初师兄,那你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云青道。“还请师尊出来为我们做主。”
云初沉默,默默地扛着来自师兄弟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