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谢修眀意味不明的说:“真正的试炼可还没开始。”
楚陌景冷冷扫了一眼,眉目间难得染上浓厚的杀意,那是一种犀利而刺骨的寒凉,宛如隆冬的第一片雪渗入心底。
谢修眀忽然就诧异了,他以为楚陌景一直是波澜不惊的,没想到也会露出这种杀机,这让他好奇的打量起段承泽来,只比他们俩慢一点,这天赋也相当不错了。
段承泽心中一凛,却没退让半分,他一贯的温和早已不见。
僵持半响,又有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了。
“师兄!”阿九跟祁少陵一前一后的出来,见此情景,祁少陵当即冷笑了一下:“姓段的,你最好小心一点!”
段承泽瞥他一眼:“这话反赠给你!”
“阿九!”咚咚在段承泽身后出来,看到阿九先是惊喜,而后便是有点尴尬,段承泽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握住了咚咚的手,咚咚没挣开。
阿九瞪大眼睛,深深的看向咚咚。
“阿九,我知道你们之间有误会,你听我……”咚咚瞧着阿九眼神不对,连忙开口。
“没有什么误会!咚咚姐,这人很会蒙骗人,如果你信我,就别跟他一道!”阿九直言不讳。
咚咚叹了口气,挣开段承泽的手走了过去,“阿九,别这样,他也是身不由己……我真的不想看到你们再起冲突!”
阿九倏而低低笑了,轻声说:“咚咚姐,我们跟段承泽之间绝非误会,而是……有些仇有些怨,唯有不死不休!”
她声音虽低却极为坚定,咚咚心神大震,呆呆的看着她。
“你唤她一声姐,结果却这么逼她吗?”段承泽拉回愣住的咚咚,质问阿九。
“段承泽,你真让我恶心!”阿九握紧拳头,指尖刺得手心生疼,忽然间,另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轻柔地展开她的掌心,阿九偏过头,原本暴动的情绪在看到楚陌景的时候就平静了下来,好像一股清泉冲过脑海,荡涤尘埃。
楚陌景看到她掌心的指甲印,似有不悦:“区区小人,何必惹你伤及自己?”
阿九拉着他的手放在脸颊上蹭了蹭,脸色柔软了下来,没有再看段承泽和咚咚。
“我帮你杀了他。”楚陌景说话间,双阙剑隐隐震动,有出鞘之势,段承泽退后一步,沉声道:“你敢现在动手?”
楚陌景淡声道:“有何不敢?”
“师兄!”阿九按住他的手不放,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在我心里你的事才是最重要的,可别为了这么一个无耻小人坏了大事……杀人罢了,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
楚陌景轻叹,他发现阿九有时候是很任性,但只要触及他的事,所有的任性便全都收起来了。有这样一个人全心全意的为着他,哪怕楚陌景生性冷淡,也真是无比动容的。
段承泽眼见着他们丝毫不避讳的说着要杀自己,不是不恼怒的,只是他顾忌比阿九还多,他心中从来都只有一个目标,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那个目标,他习惯了忍耐,等他终有一日得偿所愿,便会将所有令他忍耐的人一网打尽。
段承泽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这世上谁不自私?为了自己所坚持的,用些手段又怎么了?
宋若词出来的晚,但看这架势哪还有不明白的,她拉了下祁少陵,压低声音问:“你想要他死吗?”
祁少陵毫不犹豫的回她:“这种人死不足惜!”
宋若词沉思了下,点了点头,段承泽这人背景不凡,要将之斩草除根就得先查清楚,看来……
随着最后一个人的出现,脚下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四面墙壁随之转动,刺目的光纷涌而入,照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耳边听到“咔嚓”似得声音,仿佛天旋地转,不知道是在上升还是在下降。
楚陌景紧紧握住阿九的手,而后像是地面翻转……等他们再睁开眼睛时,周边场景已焕然一新,竟是满目苍绿的林子。
阿九打量周边,再无他人,她目光最后落在与楚陌景交握的手上,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师兄,这里真的是塔吗?”阿九暗暗称奇,虽然在外面也发现千层塔不是一般的大,但身在其中才惊觉鬼斧神工,变化莫测。
问出话许久没得到回答,阿九纳闷,却见楚陌景直直的盯着不远处的一块巨大的石碑。
阿九眨了眨眼,两人一道走过去,阿九凝神一看,那石碑上竟是数不清的剑痕,“传说千层塔乃是无数先辈所造,莫非这就是前辈所留下的?”
“这里应是练剑之所。”楚陌景道。
“那……”阿九想问需不需要在这里停留一会,楚陌景没等她问出口,便轻叹一声:“走吧。”
阿九不解的看他,楚陌景解释说:“师父在我年幼之时已令我熟知天下武学,我之武道,由繁至简,早已不需要这些了。”
顿了顿,楚陌景又道:“师父深不可测,其实千层塔的试炼未必比他教的好。”
“啊?”阿九呐呐道:“那千层塔对于师兄来说……岂非是没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