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齐修远夫妇盘算着要充当一回英雄跑去小庄子救人后,齐修远的心就不受控制的总有些惴惴。
对于一个几乎可以把自己的老爹捧奉上神坛的孝·曾经·子,齐修远怎么也没法想象与对方针尖对麦芒的场面——只要稍微那么一想象,齐修远就会下意识的感慨一句冲动是魔鬼。
不过既然已经下了决定,那么他也不会改弦更张,再说了,他对那位好父亲的孺慕和真心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涓滴不剩。而且,如今的他,早不是曾经那个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缺爱宝宝——显然,比起那渴望而不可及的父爱,妻儿所给与他的情感无疑要更重要也更珍贵的多。除非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做出丢了西瓜捡芝麻的蠢事来。
因此在确定了救援的种种方针后,齐修远就带着妻子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驿站,当然,他们没忘记在他们住的院落里留下一纸交代行踪——为了避免给驿站里的人增添不必要的谈资,齐修远在信中告诉驿丞,他们夫妇二人有要紧事需要以尽快的速度离开,因此没时间与驿丞告辞很是惭愧,同时也不忘留下几锭银元宝充当他们这段日子打搅后的花销——虽然以他们的身份在驿站里落脚根本就不需要花费分文,但谁又能料到他们是不是又会住到这个驿站里来呢?齐修远如此这般行事,未尝不是考量着结个善缘在里面。要知道某些时候,这些小人物的力量实施起来,足以让无数大人物咂舌惊叹。
出了驿站后,齐修远带着今天早上特意去城里租聘的一辆轻便马车载着妻子直接去了升仙船所在的渡口,此时的他们已经易了容,变作了一对姓刘的夫妇。之所以改姓刘,是因为夫妻俩个觉得等他们把长乐郡主偷出来,不论是齐这个姓氏还是秦这个姓氏,都颇有几分敏感,查过来也很可能惹人注意,相反,刘这个姓氏来自于秦臻的外家,在百川府也没什么耳熟能详的名号,姓这个无疑会减少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不仅如此,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做了别的打算,比方说,这回他们不会以齐修远的名义上船,而是以秦臻的——齐修远在发现妻子觉醒元核后,可谓喜出望外,为了妻子能够更快的追上他的进度,与他并肩共进,他更是毫不顾惜灵材的把适用于秦臻的灵物尽数寻来与她进补,秦臻的修为也因此蹭蹭蹭的往上蹿,如今已屡破壁障,成功迈入橙阶的门槛——这样一来,他们虽然只能够在二三层活动,但这样充斥着众多普通修者来回上下的地方,对他们这种想要藏匿己身躲避搜捕的人来说,无疑是很有作用的。而且,众所周知,齐家二少的妻子只是个寻常的普通妇人,没有人会脑洞大破天际的把她和一个前途高远的女修联想到一起。
这回过来迎接他们的伙计不是王小魁,而是另一个看着比往昔王小魁还要瘦弱几分的少年。
齐修远一看到来人,就自动表现出一副唯妻子马首是瞻的架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旁边,神色间带着七分惊惶三分兴奋。秦臻见状也配合的从脸上显露出一个大女人似的傲慢表情,她高昂着头,大步流星的往面容清秀身形瘦弱的伙计这边走来,边走还边对身后仿若土包子一样的丈夫说:“这里的人都很讲礼数也很客气,你别摆出这样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丢我的人。”边说边在少年恭敬的问好中,把一只雪白滑腻的柔荑学着往日丈夫的做法,似模似样的搁放在检测修为的白玉盘上。
当少年发现这瞧着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已经是橙阶修者时,不由得有些咂舌!
在这船上已经呆了好几年的少年也养就了一双利眼,自然瞧得出这位大人虽然容貌瞧着只是寻常,但年纪绝不可能大到哪里去……也不知道紧随在她身后的那个高大男人到底有什么优点,居然能得这样一位年轻大人得青睐!如是一想,少年望向齐修远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带出几分羡慕嫉妒的意味来。
这样的眼神对齐修远绝对是破天荒头一遭。
还从未像此刻这般仿若菟丝子一样攀援依附妻子的齐修远大感有趣,他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浅不可闻的弧度,小碎步似的挽住秦臻的胳膊,一副依赖满满的模样撒娇道:“娘子,为夫知道错了,还请娘子原谅则个,不要为此介怀为夫才好。”边说边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去瞅秦臻。
秦臻险些被他这举动逗得笑喷失态,为了避免自己当场露馅,她攥拳凑到唇间掩饰性的轻咳一声,略带几分恼羞地回嗔了句,“我什么时候介怀过你了?”她望天望地就是不望向丈夫那双随时都可能让她笑场的‘含情目’,“你别没事有事的就知道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