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糯的小身子扑进她怀里,青棱下意识地就用手抱去。
不知是酒的缘故,还是这小子天赋异禀,韶音山的寒气之下,这孩子一身薄衣却仍旧温热无比,像个小暖炉。
进了青棱怀里,他就乖顺地将头侧着趴在她肩上,双手张开,圈着青棱的脖子。
青棱伸手拉了拉他的手臂,这孩子虽小,力气越很大,双手在她脖后握起,竟紧紧抓成一团,青棱拉不松,又不敢用大力,反而被她这一扯,这孩子咕哝一声,抱得更紧了。
她哭笑不得。
“棱……”他醉眼朦胧,脸颊上晕红一片,呢喃着遥远的名字。
“我不是你娘!”青棱抬头捏了下他的脸蛋,像捏到了嫩弹的仙芝蜜冻,那触感像会让人上瘾似的,她忍不住又捏了几下。
他皱了眉,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只有一张吟吟笑脸,熟稔的气息与眉目,像烙印在脑海深处,然而他开口,却只有破碎的音节。
终究还是叫不全那个名字了。
“捏疼你了?”青棱见他皱眉,停止了欺负他,改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自他扑进怀里那一刻起,她就觉得似乎漫长生命的空白被填满。
真是奇特的小东西。
她又戳了戳他的鼻子。
他下巴仰起,张口就咬住了她的手指。
青棱手一顿。
他微眯的眼眸里有些异样的色彩,不像一个婴儿,眉头皱着,很不高兴地与她对视,像在抗议她的逗弄。
如果长大了,这也该是个又骄傲又强势的男人吧?
和他有点像。
可是……他是谁?
青棱猛地一愣,她竭尽全力,也想不起来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是因何而起,又代表了什么。
喜怒哀乐都像被抽空一般,她没从这个念头中感觉到一点难过或喜悦。
而这恰恰是如今的她,最悲哀的地方。
指尖传来湿濡的触感,青棱收回思绪。
这孩子已经用舌尖在舔她的手。
她忙把自己的手抽回,用力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小小年纪,脾气倒挺大的。”青棱佯怒看他。
不知是她打重了,还是这一拍打击到了他幼小的心灵,他脸一垮,把脸埋到了她的颈间,呜呜咽咽起来。
青棱只当他哭了,她记忆里没有与孩子相处的经验,有些无奈,只好伸手拍他的背安抚着。
“行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找你娘。”
可这孩子却忽然在她脖歪里摇起头来,蹭得她脖子一阵痒。
她便拎着他衣服后领,将他的头轻轻拎起。
他脸上一滴泪都没有,呜呜咽咽只是装腔作势的抗议,被她拎开后怒视青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青棱“噗呲”一声笑了。
这小鬼怎么这么逗。
“少主……少主……”远处有清脆的急呼声传来。
几道人影飘飞而来。
“是来找你的?”青棱对他一语。
他却猛地又扑上她肩头,小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将她圈得死紧。
“少主,终于找到你了!”
三个着鳞甲裙的女子降在了青棱身边,脸上一片喜色。
这鳞甲裙并不是天仁仙境常见的女修衣着,它紧紧贴着那三个女子的身体,姣好的曲线在这鳞甲光芒的勾勒下,显出蛟鱼一样美丽的线条来。
这样的打扮……他们是蛟海的人。
青棱心头一动,已猜到了自己怀中这孩子身份。
蛟海古魔族,是天仁所有边族里,繁衍后代最困难的一族,不过所有古魔族人一生下来,自带修为,最少也在灭劫之上。
而就在去年,听说古魔族族后终于诞下麟儿,这事让整个蛟海都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