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衣冠禽兽与正人君子不过一衣之隔。小乞刚从虚境中回神,浑身无力,她想尖叫,可声音到了嘴边化作一缕喘息,入了唐奕的耳中别样风情。
别看唐奕老实巴交,其实他胆大包天,大白天也不怕被人撞见,急于行云布雨。小乞怕了,使不出平时凶悍劲,叫天不应、叫地无门,落到他的手里就如同一只待宰羔羊。
唐奕从上至下将她摸了遍,然后把手探入其衣襟,两三下就将她的外衫剥去了。半截凝脂白得诱人,他见了欢喜,不由低头狠狠咬上口,而后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甭想嫁于柳公子,就你这身份还不如从了我,以后还能有好日子过。”
小乞厌恶至极,可使不出劲来,她又急又恨,眼看就要被这禽兽毁去清白,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唐奕还来不及回眸就被揍晕了过去。
终于他停下手,小乞连忙不迭地将人推开,拼命地挤入榻角。她被泪糊了双眼,过半晌才看清来人,然而一见是柳后卿,脑子嗡嗡作响,仿佛一时间天塌地陷。
小乞犹如失了魂魄,蜷缩在那处。柳后卿一言不发,拎起地上外衫往她身上一裹,紧接着打横抱起。小乞回过神时,她已经回到自己闺房,旁边正坐着柳后卿,他手中握着绸帕像是在替她拭泪。
一场噩梦告终,小乞心有余悸,她抽泣起来,羞愤难当,最后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他怀里埋首痛哭。
柳后卿一颤,兴许他没料到小乞会有这般反应,一时间措手不及。平日他哄姑娘能哄得天花乱坠,而此时却口拙起来,踌躇半晌,方才伸了手轻轻把她搂在怀里。
“好了,别哭了,没什么大不了……”
这话不说倒好,一说小乞更伤心了,她再怎么大大咧咧,终究是个姑娘家,视清白如命。之前她看到红拂悲惨,后又差点被个禽兽啃了,哪怕铜皮铁骨也受不了这般打击。她哭得梨花带雨,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见她如此柔弱,柳后卿心痛起来,不由收紧双臂搂得更紧,然而当他察觉出内心微妙之情后不免愣住,然后慢慢松了手,恢复常态。
小乞抓着他,似乎贪恋他胸口暖意,亦或者想要寻求一丝安慰,她犹如怕冷的猫儿钻到他怀里,嘴里呜咽道:“帮我打他……帮我杀了他……”
柳后卿不语,他垂眸,无意间看见小乞肩头红肿的牙印,顿时心生憎恶,怒不可遏。接着,他轻抚上两排红肿印迹,从牙缝中一字一顿逼出句狠话:“我去阉了他!”
话落,他便起身离去。少了手边的暖意,小乞惶恐不安,然而转眼功夫,他又回来了,像是替小乞报了仇,怒目间带有一丝畅快。
至于柳后卿如何阉人,小乞不得而知,片刻后,她慢慢恢复了神志,带着哭腔,一抽一泣地说出事情来龙去脉,这一切皆是红拂从中作梗,她想夺取她的肉身,去和唐奕双宿双栖。
柳后卿听得极为认真,眉头越拧越紧,小乞说到伤心处,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替她拭泪。
“好了,先别哭,我们得想法子镇出她才是。”
柳后卿比以往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为何会如此。此时的他成了小乞的定心丸,小乞紧抓着他衣角,像是怕他会溜,丝毫不肯松开。
“万一她再夺我的肉身,我该怎么办呢?”
小乞蹙起眉头,楚楚可怜。柳后卿想了会儿,点头许诺:“不用怕,晚上我会来陪你。”
听他这么一说,小乞高兴起来,心中的大石随之落地,她伸出小指欲与他拉勾,柳后卿思量,伸手勾上。走时,他似乎不放心,特意留了道符让小乞放在腰间,并三番四次叮嘱她放好符纸,多念静心咒。
小乞点头道好,装出坚强模样,可是人一走,她又哭丧起脸,眼巴巴地看着窗,期盼着能快点天黑。
从宋府出来后,柳后卿先回趟四方馆。这连日来的打听,他已经将宋家的事摸了个透,也零星找到些小乞爹爹的下落。至于红拂,只要找到她尸首,他就有办法降之,可惜就差最后一点点,终是没能问到尸体下落。
回到房中,柳后卿将书案上的图卷放入怀里,刚准备出门就有人闯了进来,气势汹汹的,几乎快要把门拍飞。
柳后卿回头一看,原来是九太子,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十分狼狈地站在门处。柳后卿以为九太子是肚子拉好了,找上门寻仇,没料九太子竟然半哭着说:“不好了,出大事了!我八哥的龙鳞不见了!”
柳后卿一听变了脸色,这龙麟丢失非同小可,他还没开口问,九太子已经冲到其面前,差点下跪抱大腿。
“我出来时还在宫里的,昨天回去却不见了……这下糟了,父王定会扒我的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