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羲遽然惊醒,才发现是梦。她自然而然摸了摸耳垂,两颗耳珠完好无损,此刻她是蟾蜍常羲,而不是上神羲和。风皇只给羲和穿了一只耳朵,而另外一侧的耳洞,风皇也再没给她穿过。
只是那六颗东珠变成了五颗,但她却不记得何时遗落了一颗,颇为遗憾。
正在恍惚之际,身边传来两声咳嗽,常羲方才知晓外面已经大亮,她不知何时躺在帝俊榻上睡了一|夜。常羲嬉笑两声,却见帝俊面色颇为不善。
“呔,蟾蜍,你可知错?”帝俊端着个架子,气势汹汹。昨日他绕着昆仑飞了半日方才寻着她,她居然没心没肺的在花海里死睡。
常羲料想定是帝俊追去昆仑东,将她救回,心情大好,于是笑脸盈盈执了帝俊的手道:“师父消消气。”
帝俊见她丝毫不胆怯,心想自己平日是太过和颜悦色,威严不足,连只蟾蜍都不怕他,颜面何存?他更是不快,把手猛然一抽,道:“偷偷随我上昆仑,随便说了两句就生气,蟾蜍,你这是皮痒!”
“那师父要怎样才肯原谅羲儿?”常羲眨巴眨巴眼睛。
帝俊移开视线,认真掂量,他要怎么才能重塑威严。思索半日,他打定主意眉头上扬,道:“你给我打水沐浴,不准用法术,一桶桶挑来。”
“嗳?”常羲不知他打什么主意,竟不准她用法术。走到外面找到一处清泉,她卷起袖子看着自己的细小胳膊叹口气,变化了两个桶一根扁担,挑了两桶水过去。她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累得快趴下了,才将将把浴桶盛满。
在挑最后一担水时,常羲远远瞧见有两个女子在屋外鬼鬼祟祟。她放下水桶,隐了身形,溜到墙角。这两个女仙缩在墙根,听墙角听得欢快,像极了梧桐宫温泉池那偷了两颗金豆子的土鳖。
“你是说,帝俊正在里面沐浴?”
“我亲眼所见,他的贴身侍婢早上打了好多次水,定是沐浴无疑。”
“我们是化成鸟儿无意中闯进去,还是变成其他什么动物?”
“还是装作送仙露吧!好歹是个人形。”
“也是,万一正好让帝俊上神看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