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偶!”恰好杜楚楚赶来,一见那位妇人,花容微变,“纪夫人……”
纪夫人上下打量她两眼:“你是?”
杜楚楚两手垂贴在身侧,模样一下颇为拘谨:“家父是杜元坡,我是楚楚。”
听她说杜元坡,纪夫人恍然大悟,顿时笑得和蔼可亲:“噢,原来是楚楚啊,瞧我这印象,几年没见,楚楚都出落得如许标致了。”不过她很快就将目光移向叶香偶,“这位姑娘,可是你的朋友?”
楚楚点头:“是啊,她姓叶,是裴公子的远房表妹。”
“裴公子?”纪夫人表情一愕,自然知道北城鼎鼎大名的裴家,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说,她是裴公子的表亲?”
楚楚颔首。
“姓叶……不是姓……”纪夫人呢喃低语半晌,才换上笑脸道,“原来是我误会了,抱歉,抱歉。”便让丫鬟搀着往殿内款款行去。
杜楚楚则赶紧拽着发呆的叶香偶离开,等走出偏殿,扭头问:“你怎么遇上她的呀?”
叶香偶也一脸迷惑:“我本来要出去找你,结果突然被她叫住,对了,她难道就是纪夫人?纪公子的母亲?”
杜楚楚答道:“可不是呢,是不是看上去很凶?”
叶香偶没料到自己竟在这里遇见纪攸宁的母亲,叹口气:“是啊,一开始她看见我的表情,你是没瞧见啊,就跟要一口气吞下我似的,而且还问我的姓名住址,搞得人一头雾水。”
杜楚楚扑哧一笑:“没准她是一眼相中你,打算将你娶回府,给纪公子当媳妇。”
叶香偶脸唰地红了,伸手掐向她的软腰:“在外面你也敢讲话这么不正经。”
杜楚楚笑着挪晃小蛮腰,片刻后,才转过正题:“对了,你抽的什么签?”
提及这个,叶香偶就郁闷了,把竹签拿出来:“我看不懂,感觉不是什么好签。”
杜楚楚拿起仔细沉吟,亦是不解:“走,咱们找居士给解一解。”
叶香偶原本想说算了,但还是被杜楚楚拉着来到解签的居士跟前,居士问:“求什么?”
“姻缘。”杜楚楚笑嘻嘻地替叶香偶回答,给叶香偶臊了个大红脸。
那居士看了叶香偶的签,又在叶香偶脸上梭巡一遍,方解释:“前孽怨已断,今昔缘将至,此卦有云遮明之象,看去迷暗未定,实则只待云收。”
叶香偶与杜楚楚面面相觑,谁也没听懂,叶香偶问:“那要怎么办?请居士指点一二。”
居士拂着乌须,呵呵一笑:“姑娘大梦未醒,老夫自不可泄露天机。”
二人回到车上,叶香偶嘟着嘴忿忿道:“都怪你,求个岁君不就好了,非求什么姻缘,说的人五里雾中,我看我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杜楚楚只好安慰:“哎呀,听听罢了,这求签也不能十成十信,你别太放在心上。”
叶香偶心底好生郁闷一把,接着想起来,拿胳膊肘推推她:“那你求的签如何?”
“就那么回事吧。”原以为楚楚会唧唧喳喳说上一大串,结果她只是勾唇浅笑,没有细谈。
转眼已近六月,立夏后,日子很快炎热起来,不过泛舟游湖的人也就多了,比如富家子弟都拥有自己的画舫,文人雅士通常包船下水,还有清歌袅袅的青楼湖船,动辄能看到湖面上荡漾着大大小小五彩缤纷的画舫,两岸桃红柳绿,湖光碧影山色,一览这如画风光。
杜楚楚跟叶香偶一样,是贪玩的性子,为此邀了她跟裴喻寒下湖游玩,然而等叶香偶到了之后,才知那画舫原来是裴喻寒的,原因是裴家的那艘画舫又大又漂亮,荡在水面上,简直像座华丽非凡的小宫殿,杜楚楚得知后特地央求裴喻寒好几回,裴喻寒才算答应,所以今天他们才能有幸乘上裴家的这艘画舫。
叶香偶第一次游湖,开心得不得了,扒在船尾阑干上眺望着湖岸风景,又低头注视着水面,不时有锦鲤摇跃而出,有一条跳的老高,直逼眼前,可惜叶香偶反应慢,想着若是自己手快一点,没准就能抓到了。
耳畔传来胡哨声,原来是经过的湖船,有年轻男子瞧她容貌清丽,轻佻地吹起胡哨,叶香偶脸颊微微滚烫,用力瞪了对方一眼,便往船舫另一面走去,结果正撞见楚楚与裴喻寒在一起。
“少琼,我眼睛睁不开,好像有小虫子进去了。”杜楚楚左眼忽闪忽闪的,用手挑开眼皮,在他跟前踮起脚尖。
裴喻寒就弯身,替她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