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 来的果然是威宁侯。
威宁侯受伤未愈,身上缠了许多绷带,走路时还要人搀扶。
身后的侍卫俱都佩戴着刀剑,一个个神色沉凝,透出肃杀之气。
威宁侯面无表情地看着神色激动欢喜的纪泽,眼里流露出浓浓的嘲讽,缓缓说道:“见到我平安回来,你真的高兴吗?”
纪泽心里一沉,神色依然维持着镇定:“父亲平安无事,我心中当然庆幸高兴。父亲对我似乎有些误会,请听我解释......”
威宁侯冷冷地打断了纪泽:“有件事,我确实想听听你的解释。一个月前,我接到边关送来的密报,顶替我的那个替身在领兵上阵时,被一支毒箭射中,虽然不是要害之处,却很快毒发身亡。细查之下,那支毒箭竟是从边军里射来的。而且,毒箭上的毒十分罕见,绝非蛮夷所有。”
“我想问问你,到底是谁和我有这样的深仇大恨,非要置我于死地?”
威宁侯目光锐利,透着冰冷的寒意。
纪泽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电光火石间,他忽然什么都想通了。
威宁侯接到这封密报后,已经猜出了是他暗中设局动的手,心中早存了戒备之心。或许,那一天夜里的刺杀也早在威宁侯预料中......
纪泽暗暗握紧了拳头,神色有些僵硬:“边关离京城万里之遥,连父亲都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更不清楚。”
威宁侯讥讽地扯了扯唇角:“哦?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一天晚上的刺客主谋,你总该知道吧!”
纪泽定定神答道:“刑部一直在追查此事,查到的线索和楚王殿下有关。此事人人皆知。父亲不妨亲自去刑部问一问。”
纪泽的辩解和否认,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不需要什么证据,父子两个都心知肚明。
威宁侯定定地看着纪泽,忽的扬起手,让侍卫们全部退开几米远。父子两个隔着结实的铁栅栏对视。
“玉堂,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威宁侯沉声道:“那一天夜里的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这是威宁侯给纪泽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纪泽坦然承认有了弑父的心思。或许威宁侯会饶他一命。
然而。看着威宁侯冰冷无情的眼睛,纪泽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恨意全部涌上心头,明知道示弱才是上策。口中说出的依然是:“父亲,儿子真的不知情。”
好!好一个不知情!
威宁侯怒极反笑,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来人!把酒端过来!”威宁侯扬声怒喝。
一个侍卫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子上只放了一杯酒。放下毒酒后,侍卫立刻退开了。
那杯毒酒。就放在纪泽触手可及之处。
纪泽死死地盯着那杯酒,眼里闪过愤怒惊惧,从牙缝里挤出了几句话:“父亲这是何意?无凭无据,就要定我的死罪。毒杀自己的亲儿子,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父亲还有何颜面见人?”
“你连弑父的名声都不在意了。我还用在意杀子的名声吗?”威宁侯面无表情地看着纪泽,仿佛在看着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目光残酷而冰冷:“有些事你不承认也无妨,我心中清楚,皇上也明白。今天这杯酒,你自己喝下去,算是保全你最后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