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夜替锦瑟挡过了燕十七凌厉的连环风刃,旋即便遭东王追来一击,倾夜只得再度与她缠斗。
锦瑟隐在十几只健硕的强盗鸟之后,抽空喘息。此刻塔内已被寒气笼罩,而她的额上却微汗不止。
燕十七怜悯地看着那仅存的十几只强盗鸟,好整以暇地戏谑道:“啧啧,不是自己养的驯兽,用起来真是不心疼啊。”
锦瑟也是一派轻松:“此言谬矣。虽不是自己养的鸟儿,此刻的心疼可一点也不会比它们的旧主少呢。”
燕十七道:“可惜它们的旧主无能,辛苦养的鸟儿,成了别人的挡箭牌。接下来,你可是打算把他的血蝠也抢来做肉盾?”
胡山听了,脸上肌肉乱颤。
锦瑟苦笑道:“阁下莫用馊主意唬我。你御风有道,会飞的到你身边就开始打旋儿,我岂会上你的当?倒是那三只金钱豹,或许比飞鸟、蝙蝠更有些用处。”
胡山便稍许放心。
千秋把锦瑟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中又忧又恨,无奈对手夙沙情的鞭法精湛老辣,正是她流星锁链的克星,加上三只金钱豹的协助,她才能勉强与夙沙情打个平手,当然最怕自己的驯兽被锦瑟夺去御使权,忙冲燕十七喊道:“燕十七,你这死花痴,要对那驯兽师手软到几时?”
燕十七对千秋做了个哭丧脸,转回头对锦瑟歉然道:“对不住了,那个女人虽不是我喜欢的型,但作为同伴,多少总需要帮她一些的。”
锦瑟彬彬道:“请便。”旋即身形一晃,人已飞远。那飘逸轻灵的踏波步法,令燕十七呆了一呆方想起御风追击。
这一刻,胡山刚打完雪千寻第三掌,看着嘴角噙血、脸色煞白的雪千寻,胡山双目愈发灼灼放光。他只觉胸臆间有种怪异的悸动,叫他脸颊发烫,血脉贲张,一种原始的冲动,让他恨不得当场将这又娇美又彪悍的少女一把抓住,揽在怀里狠狠揉捏,他要看这冰肌雪肤如何融化,要看这清冷容颜如何哭泣讨饶。当下,再也等不及雪千寻的反击,按照竞赌规则,他本就可以无限制向她发出主动攻击,因此紧接着便发出了第四掌。
巫美看出胡山的龌龊欲念,厉声叫道:“你不要脸!雪姑娘尚未反击!快住手!”
胡山岂能听她命令,恶狠狠瞪了巫美一眼:“病秧子休要碍事!”即刻驱使两只血蝠向巫美施毒。然而,血蝠却只在巫美头顶盘旋了一周,便好似受到什么感召,决然飞走。胡山陡然明白,这两只血蝠不知何时已被锦瑟夺去,任他如何费力,也不能操控它们一分一毫。
“好你个……”胡山话未说完,雪千寻已然冲至近前,却不再用拳,而是轻身一跃,飞起一脚……
胡山有金刚龙技护体,不仅刀枪不入,甚至普通强度的剑气都难以将他奈何。从第一次遇见金刚龙的那日起,雪千寻便不时思忖此种龙技的漏洞,今日观察胡山良久,才终于发现了他的弱点。
——胡山在使用“金刚”龙技的时候依然口齿伶俐,那就说明,金刚龙的舌头总是软的。
前两次反击,雪千寻皆是拳击胡山下颌,这一次,好不容易等到胡山正在说话,雪千寻当然是用尽所有力气,一脚踢中胡山的下巴。只听嘎嘣一声响,胡山的一口钢牙干脆利落地将自己舌头咬掉一截,顿时鲜血涌出,痛得他汗毛倒竖,浑身打颤。
雪千寻疾呼一声:“巫美,就是现在!”
巫美也是冰雪聪明,立即领会,急忙冲过去一掌打在胡山后背,一股深潜催眠的灵力输入胡山体内,瞬间将他推进梦乡。
玲珑关注这三人良久,始终捏着一把汗,此刻见胡山如烂泥般栽倒,不由得欢呼雀跃,大声叫好。
巫美收回掌时还在忍不住发抖,看着地上鼾声如雷的胡山,才敢相信这样可怕而龌龊的对手终于倒下,她长出一口气,恨恨道:“可惜我们再不能向他发出主动攻击。”
雪千寻一脚踏在胡山脸上,从他脑袋上扬长走过。
“哎,你?”巫美吃惊,恐怕雪千寻犯了规。
雪千寻转过头,一脸茫然:“嗯?”低眉望了一眼胡山,摊手道:“唔,方才没看见。”
巫美不禁莞尔,也是狠狠踩过胡山的头,道:“我也没看见。”
“雪姑娘,雪姑娘!”燕十七以风刃斩尽了所有强盗鸟和两只血蝠之后,向雪千寻热情挥手,“打得漂亮啊!”转头却对锦瑟摇了摇头:“美人,你到底还是采纳了我的‘馊主意’呢。若是借金钱豹来用,岂会落得此刻这般惨状?”
锦瑟抬手拭去额角的血痕,笑容依然云淡风轻:“我从不抢女人的东西。”
燕十七做出一个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表情,然后很苦恼地道:“你若执意坚守自己的原则,我却要被你害得破例了。你将会成为我杀过的最美的女人呢。”
就在这一刻,塔顶的钟声第二次响起,第三炷香业已点燃。琉璃城的“甲”字号进水闸门和水道尽头的“己”字号排水闸门同时开启,激劲的海水狂涌而入,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伴着那阵阵轰鸣,忽地隐约传来异样的洪音,浑厚深远,愈来愈清晰可辨,就好像什么猛兽的正从远处狂奔而来。
“给你道个喜。”锦瑟笑颜洒然,“等你见到我的驯兽之后,就会知道,今天,你绝不会破例。”
作者有话要说:瑟瑟的新兽终于出来了。
你们有猜小夜儿做她的驯兽吗?不可能的啊!
花花想要保护锦瑟,又不愿直说,才会说要做锦瑟的兽。可是锦瑟多疼花花啊,怎么忍心把她当做驯兽来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