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那第四句呢?”
“眼睛就会痛。”
“去你的。”郭兴国推了小宝一把,道:“又成五个字了。”
郭小宝把手叉腰道:“我说完了吗?我说完了吗?”
“喔,没说完啊。那你说吧。”
“眼睛就会痛,哎呀。”郭小宝做出一副十分陶醉的模样。
“什么啊?”
“你看,多好啊。加前面也可以,哎呀,眼睛就会痛。”郭小宝又装作十分陶醉的吟诵状。
“就这个啊。”郭兴国道:“行了,行了,我看你啊,根本就是个骗子。”
“谁说的。你不懂,作诗,要讲究情调的,不是随便就能做的。”郭小宝摇头晃脑地解释着。
“行了,那你就说说,什么是有情调的吧?”郭兴国两手叉腰,一脸愤愤的样子。
“比如,昨天,我去了一次北海。看见波光粼粼的湖面,我就诗兴大发。”
“喔,你就做了一首诗?”郭兴国点头。
“作诗的时间是来不及了。”
“那你?”郭兴国又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
“我做了一副对联。”
“对联?不错啊。念给我们听听吧。”
“上联是‘风吹水面层层浪’。”
“好。”郭兴国做出品味的样子,道:“这次总算是有了一点诗歌的样子了。”
“见笑,见笑,太粗糙。”
郭小宝觉得,观众又开始心不在焉了。
也许,观众们是对于他刚才做的歪诗感到没有什么新意吧。要知道,刚才的诗虽然是新改的,但是显然还是没有什么高质量的笑料,现在的观众耳朵都听刁了,如果不是质量特别高的笑料,他们一般都只是漠视了。
“不,很好,很好,比刚才的风诗强多了。您再说下联。”
“‘风’就是刮‘风’的‘风’。”
“我知道,下头哪?”
“风的下边嘛,那就是吹。”
“又来了。我们知道了,诗人,我问你下联。”郭兴国拍着郭小宝的肩膀说。
“这个吹嘛,就是口字边,这边一个欠债的欠字。就是吹灯拔蜡的‘吹’。”
“这我认识。太不吉利了。我问你这底下是什么?”
“下边就是水面。”
“我问您哪,下联儿。”
“这个水面嘛,就是水的表面。”
相声都是讲究三翻四抖的,所以,同样的招数,郭小宝还要使用一遍。无非就是假装自己是文人,假装自己听不见郭兴国的话,假装自己正在跟观众交流。其实,他清楚得很,没有什么观众想跟他交流,甚至也没有什么观众想听他说什么。
“你别是没有下联吧。”郭兴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再下头就是层层,这个层层嘛,当然就不是一层两层。而是很多很多层。层层。”郭小宝知道,自己必须挺着,撑着,直到整个节目结束,所以,他继续说着那些味同嚼蜡的对白,做着傻乎乎的动作。
“对对,我知道这个。我问你呀,下联儿!”郭兴国做出了实在无可奈何的样子。
“最下边儿就是浪。”
“他是没下联儿。”郭兴国对着观众摊摊手,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浪嘛,就是浪催的‘浪’。”
“行了,行了。我看你就是浪催的。”
这时候,观众的脸上总算是又有了一丝笑意,不过小宝知道,制造笑点的台词,还是属于师父的,不属于他。
“怎么啦?”
“您等等,我问你,你家有门吗?”郭兴国做出无可奈何的表情。
郭小宝皱着眉头道:“这什么意思?那当然有门了。”
“哦,诗人家里也有门啊,我还以为你住在狗洞里,没有门呢。”
郭小宝眨着眼睛,插着手,道:“这不是在损我吗?”
“听出来了啊。我问你,你们家那门,有门框没有哇?”
“有啊。没有门框,门往哪里安啊?”
“那一共有几个门框啊?”
“两个。”郭小宝先是伸出了三个手指头,然后又收回了一个。
观众终于有人被他jing心设计的这个小包袱感动了,发出了小小的笑声。但是,郭小宝却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鼓励,因为,观众终于在听他的表演了。那就足够。
“哦,也有门框。那比方说过年的时侯,你们家贴对子。这边儿上联儿你贴的是,风吹水面层层浪。那么另外一边你贴什么啊?”郭兴国做出循循善诱的样子。
“啊,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明白啦?”
“你的意思是,两个门框,这边儿贴上,风吹水面层层浪。那边空着,贴个什么东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