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极北之地,有一处鲜为人知的村落,名为乌村。
除了一些跨大陆历练的顶尖存在和部分以冒险为乐的团队到过这里外,几乎没有人对这里感兴趣。
村落里的人们信奉一个古时长相极为丑陋的大腹便便的暗黑法师,听说他是唯一走出该村落并且扬名众大陆的人,一身神通,因为当年下咒屠杀了某大陆某城十万多的居民,而招来光明势力的围攻,不幸身亡。虽然劣迹斑斑,但是总归出了名。
村落里的人们听到这事,大为兴奋,举村狂欢七日,荒宴醉酒,庆祝乌村出了一名了不起的人物。
于是,又过了几百年,这个人物逐渐成为传说,一些颇有学识的人提笔为其谱写英雄诗篇,在他名声狼藉的一生里又信手添了许许多多莫须有的传奇故事。又有一些雕塑家,为他雕刻了成百上千的“神像”,以示尊重。久而久之,他就成了该村落的守护神。
现实总是比梦想更加荒诞。
韩凌风出生在乌村。
某一天,乌云笼罩了整个乌村,风雨欲来。村民们围堵在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门口,拥挤的朝里面望。房子里有个枯瘦但稍显帅气的男人忙碌万分,在寒冷的天气里,顾不得擦拭自己额头的汗。他的妻子一脸痛苦,美丽的脸扭曲一团,十分用力的要将腹中的孩子生出来。
乌村住着百来户居民,人数不过千余,平时的娱乐消遣极少,所以无论谁家出点芝麻绿豆点的事情,总会全村出动围观。
现在也是这样,他们急切的等待在门口,好像自己家的媳妇生孩子似的。
时间分秒过去,终于,一声哇哇哭声,孩子出生了……只是,孩子的父亲好像并没有多高兴的样子,不一会儿,就传出他呼天叫地的哭声。
韩凌风出生的时候,她的母亲就难产死了。
过了几天,许久没有开口讲话的韩凌风的父亲将孩子抱到邻居家,神情怪异的交代几声,就出到村外,找了一口干涸已久的深井,跳下去死了。
有些人说,这是一个好男人,爱人死去,他也不苟活于世,殉情而去;又有一些人说,他是害怕抚养孩子的担子过重:一个男人,哪来的奶水,而且三更半夜睡不好觉,要照顾孩子,生不如死,就去死了;不过,大部分人都说,韩凌风是被诅咒过的孩子,所以,一出生就死了爹娘,搞不好,就会祸害全村。
好像是为了验证这不怀好意的猜测:十多天后,乌村发生了有史以来第一次瘟疫,三天内,死了几十人,另有大部分人受到感染,离死不远。
所以,作为村里仅有的一位魔法师道尔(会火球术之类的基础魔法),也就是村长,带领着全民上下千余人,将刚出生不久的韩凌风捉来,五花大绑,高高的挂在祭坛上,杀了鸡鸭,准备活活烧死韩凌风。
村民们举着火把,气势汹汹的喊着口号——好像刚出生不久的韩凌风听得懂他们的咒骂声似的——他们听过许多传说,特别留意过古时候人们是怎么烧死别人的传说,所以表演的也算尽力竭力,起码他们自认为表演的挺好了。
一些男人往祭坛上浇上油,准备将手上的火把扔进去。只听村长道尔大喝一声,制止了他们。道尔叫几个精壮的男人往村里的庙堂去,将供奉在那里的神像给抬过来。
毕竟是杀人,而且还要杀一个小婴孩,所以,当着神灵的面比较保险。因为他们只要当着这尊开不了口说话的神像,念一些咒语,又说点风凉话,神像若不阻止他们,他们就大可顺理成章的将杀人的责任推给神灵。
“图个心安吧!”我们的村长道尔如此想。
于是,神像被八个男人用木头做成的架子抬了出来,放在众人的前方。大家又是一阵跪拜,面俯于地,不敢说话。
被绑住高挂在祭坛的“神木”上的韩凌风,也不哭闹,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俯视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倒是很诚实的孩子,不愉快了就哭闹,憋急了就撒尿。所以,在大家毫无防备之下,一注亮闪闪的童子尿从韩凌风的胯下直飞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在神像的头上。
跪在地上的村民们被一阵水声惊醒,抬头就看见他们崇敬万分的神像正在接受韩凌风的尿液洗礼,顿时炸开了锅。人群中有一些激进分子已经怒不可遏,恨不得跑上前将韩凌风碎尸万段。
冷静的道尔一皱眉,冷哼一声。
“亵渎神灵,那就不怪我们了!”
于是手轻轻一挥,等待已久的村民蜂拥而上,正准备将手中的火把投进祭坛。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住手!”
……
后面的故事,听说是这样的:就当大家准备烧死刚出生的韩凌风,一个穿着灰色魔法袍,拄着魔杖的老人突然出现,将他救了下来。
这个老人长相十分普通,而且邋遢,凡是走近过他十米之内的人都说,从这臭老头身上散发出一股陈年咸鱼干的臭味,那身象征魔法师的袍子也破旧不堪,到处补丁,粘满了尘土和蒲公英。唯一值得一看的是那一把拖到胸前的长胡子,雪白雪白的,好像经过精心打理,与其的邋遢形象成了鲜明滑稽的对比。
这老头子声称自己从中土大陆而来,身负要事路经此地。
村民们不知道什么是中土大陆,见这老头其貌不扬,就对他极为不屑,嗤之以鼻。
村长道尔是个明白人,听说过中土大陆的事,那可是魔法师的胜地。那里最普通的魔法师使用的法术也比村长道尔拿得出手的火球术强。所以,村长道尔知道这个老家伙意味着什么——中土大陆来的魔法师,就算再差,举手投足间也能将这个小小的乌村灭了七八次呀!
于是,韩凌风就这样被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