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沙河会战后,日军与俄军在奉天以南形成了绵延的战线。至1905年的元月,俄国远东军三个集团军,日军满洲军三个军部署在战线的两面。从俄军方向看,自东向西,东部为利涅维奇上将指挥的第一集团军:辖第1军,第2西伯利亚军,第2、3、4军,第71步兵师,两个骑兵师。对着黒木为桢大将指挥的第一军(辖第2、第12师团,近卫后备旅团)和新组建的第五军(鸭绿江军),中部战线为考利巴尔斯上将指挥的第三集团军:辖第16、17军,西伯利亚第5、6军,两个独立旅,一个骑兵师。对着野津道贯大将指挥的第四军(辖第10师团、第3、10、11后备旅团,第1野战炮兵旅团,第5师团一部)。西部(右翼)为格里品别尔格上将第二集团军:辖第8、10军,西伯利亚第1军,新编混成军(3个旅)米舒钦科骑兵军(两个骑兵师)。对着奥巩保大将指挥的第二军(辖第3、4、6师团,秋山旅团,兵站守备队)。在日军的后方辽阳一带,还有充作总预备队的第五、第八师团。在更遥远的南方,打完旅顺战役的乃木希典大将指挥的第三军正在朝奉天战线赶来。
俄国远东总督阿列克谢耶夫因连续的失败,已于去年十月被沙皇撤职,新的远东军最高统帅为帕罗库特金上将。他估算自己集结于奉天南部的兵力已经占据优势,且担心旅顺日军第三军南下参战,决心抓紧机会发动进攻,击破日军。根据侦察,库罗帕特金司令官选中了沈旦堡作为突破口。他认为,这个距奉天40公里的村庄是整个战线的枢纽,极为关键。库罗帕特金上将计划用第2集团军(5个军126个步兵营,162个骑兵连439门火炮)发起进攻,任务首先是占领沈旦堡。俄军总司令认为。沈旦堡是是日军阵地的枢纽,而这个方向的日军只有骑兵第一旅团(秋山好古)8000人警戒宽大正面,兵力显然严重不足。
南满独立团从驻地出发时已经是元月22日了,主要是鲁山向俄军总司令部索要的物资到位晚了。俄军虽然撤至奉天,但后勤补给仍极为混乱低效。尽管新来的俄军联络官马里宁少校不断威胁催促,鲁山仍坚持要补给到达后方可行动,马里宁无奈。只能不断派人催促后勤,直到鲁山要求的机枪、火炮、弹药及医生抵达后,方才指挥独立团出发,根据俄军指定的路线,于元月24日上午抵达黑沟台北面的一个村庄。
独立团接到的任务是作为黑沟台方向俄军的预备队。
各种消息纷至沓来,独立团自己的侦察部队也不断送回探查到的敌情。鲁山与几个主要助手分析了情况。不等他们得出自己的结论,俄军通知鲁山参加军事会议。
在独立团进入战线前,库罗帕特金的攻势已经在右翼(西翼)展开了,俄军首先打垮了驻守黑沟台的日军第二骑兵旅团,旗开得胜,在日军战线楔入了一个钉子,构成了对沈旦堡的三面包围。而秋山好古指挥的日军第一骑兵旅团已经收缩了战线。将兵力收缩回沈旦堡了。这个要点日军不能放弃,如果丢失沈旦堡,俄军第二集团军将从战线的西翼穿过去,仪仗优势兵力卷击中路,一举击破日军。这正是库罗帕特金的计划。
占领黑沟台,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局。
24日的军事会议是由格里品别尔格上将主持召开的。对着大幅的军用地图,第二军的参谋军官讲述了明日即将开始的行动。根据库罗帕特金总司令的计划,俄军将由米舒钦科骑兵军为主力。展开对沈旦堡的突击,南满独立团的任务是在米舒钦科骑兵军右翼展开突击,进入庄子,清剿消灭日军残余。
进攻部队不止是哥萨克骑兵军和中国人,根据俄军的计划,25日发起对沈旦堡总攻的俄军有黑沟台方向2个师(32个步兵营)和沈旦堡正面一个师(16个步兵营)和从日军左翼插过来的米舒钦柯骑兵军(72个骑兵连)。加上南满独立团,总兵力超过五万五千人。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鲁山是第一次参加如此高级的军议。一个临时招降整编的中国人的独立团允许参加军议,足见俄军对独立团的重视。这是歼灭永沼支队换来的待遇。那支给俄国人带来巨大麻烦的日军敢死队被中国人合围全歼,证明了独立团的强悍战力。所以,补充发言的阿尔杰米耶夫少将特意将鲁山上校介绍给了第二集团军司令官格里品别尔格上将和与会的俄军将军们。并且特意说明,要求独立团发扬歼灭永沼支队的勇敢精神,在明日发起的进攻中率先突破日军的防御。
鲁山注意到了哥萨克骑兵军军长米舒钦科将军轻蔑的眼神,他提个要求,必须给他时间进行战场侦察。这是合理的要求,阿尔杰米耶夫少将立即答应了,但要求独立团务必在今晚11时进抵进攻发起线。
会议倒是没有拖延,大约一个钟头就结束了。马刺叮当中,身穿华丽军服配着各色勋章的俄国将军们鱼贯走出了司令部会议室,赶回各自的部队了。鲁山谢绝了阿尔杰米耶夫少将要他留下来共进午餐的请求,带着跟随他来的警卫连一排(全部是骑兵)以及和他寸步不离的马里宁少校,直接上了沈旦堡前线。
留下士兵们,鲁山换上了白色伪装衣,和许公持等几个人穿过俄军战线,匍匐前进,一直进抵据日军大约四百米的一片灌木林中,许公持提醒,“司令,前面肯定布了地雷,不能再往前了。”
在陈家窝棚,鲁山吃了永沼支队埋设的地雷的大亏。他对许公持点点头,抬起身子,接过警卫递过的望远镜仔细观察着日军防线。
正是一年最寒冷的季节,上一场大雪无法消融,在一片白茫茫中,鲁山望远镜里清晰地看到了日军构筑的机枪阵地。
“他妈的。最少有七挺机枪!”他嘟囔了一句。
“不止,你看那边,”许公持指一指左侧,“那边似乎更为密集。”
马里宁少校也在观察。
“狗日的小鬼子,骑兵带这么多重机枪?这还是骑兵吗?”鲁山发现了对方阵地上的动静,“他们看见我们了,撤吧。”话刚说完。周围的灌木向被风刮过,树枝纷纷落地,随即传来马克沁特有的“吭吭吭”啸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