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不要让这个张浩岳生疑,明白吧?”
“明白。那么,情报如何传递?”
“琉璃厂有一家潘记古玩店。你找潘老板,就说你要一副唐伯虎的棋谱,他就知道你是谁了。”
唐寅书画双绝。什么时候有棋谱传世?李云祥随便明白了接头暗号漏洞的真义,“属下记下了。”
“老刘留在你这里做伙计,可以吧?”江云指指黑脸汉子。
“可以可以。”
“李云祥,组织上培养你,花钱让你来北京做老板。不是让你单纯享福的。”
“是,是,一切为了蒙山军的大业。”
“记得就好。看你的表现了。如果做的好,之前的过失一笔购销。如果再有违纪……”
“属下绝不敢再犯错误了。”
“情报工作至为残酷,那是一步错不得的。说错一句话,去错一个地方,你的脑袋就危险了!你的脑袋事小,司令的大业为大。你要记住这一点。现在,你这个站就算启用了。老刘为站长,生意以你为主,老刘不干涉。工作听老刘安排。”
“是,我一定照站长命令行事。”
第二日,也就是丁未年的春节,江云离开了顺福祥皮货店,独自一人步行来到莫里循大街的福来顺酒庄。因为是过年,酒庄虽然开业,但顾客寥寥。江云问邢老板,立即被伙计带入了后堂。
“喔,老天!你怎么来了?”北京总站负责人邢冬云丢下手里的书,惊讶地对江云说。
“哈哈,你倒悠闲。”江云摘下皮帽子,顺便将那根假辫子扯下丢在八仙庄上。
“处长要去东北?”
“聪明。”江云微笑着对邢冬云竖起了大拇指。
“怎么就你一个人?”邢冬云站起来从玻璃窗子望出去。
“这个你别管了,我也不跟你要人。最近有什么新闻?”
“新闻倒是不少,朝廷封赏司令子爵,连司令的大公子都封了个轻车都尉,对了,朝廷授予司令临江等四府巡阅使。估计圣旨已经在路上了。”
“四府巡阅使?什么意思?”江云咀嚼着邢冬云说出的消息,他不关心什么子爵伯爵的,那没有实质意义,但是授予龙谦湘赣边界四府巡阅使,却需要好好琢磨一番背后的含义,“嗯,老袁的兵有没有动静?”
“没有集结的消息,至少现在没有。杨士骧前几日到了,住在贤良寺,好像搬出去了,是不是去了直隶总督府,还不清楚。”
“杨士骧陛见的消息如何?”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官署都挂印了,又不好到家里去问。不过,估计会有武器方面的纠纷,据说铁良对华源拒绝调拨那批炮弹很生气。”
“嗯,这个家里知道。还有呢?”
“有个叫莫里循的澳国人,为英国办事。是《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过年后,他要去山东做专访。他去贤良寺见过杨士骧,估计提起过此事。”
“澳国人?怎么和你认识的?”
“哦,他就住这条街,连街名都叫莫里循大街了。他喜欢我这里的蘑菇头,算是朋友了。这个人不简单……”邢冬云一五一十地汇报着情况。
“外国人在狗咬狗。法国与俄国结盟已久了,目标自然是德国。英国和日本是盟友,跟法俄走的近。德国人与咱们打的火热,或许英国人坐不住了,也想去山东『插』一腿?”
“老邢这几年很是学了不少东西嘛。司令若是知道了,一定很高兴。不错。”江云笑眯眯地看着邢冬云。这是与他一起组建情报处的“元老”,蒙山寨时期的老人,这些年从这里给山东传回去很多重要的情报。
“你不是叫我重点关注列强的消息吗?”
“对,对,你做的不错。眼下咱们主要对付的一是朝廷,二是北洋。洋人的事,恐怕在以后了。对了,你上次说袁世凯吃瘪,有没有可能被彻底夺掉军权?”
“从段祺瑞、冯国璋、王占元、王士珍、张怀芝、李纯、曹锟……一大帮将领都是老袁的人,除非铁良将其全部换掉,不然就不会真正控制北洋军。换掉这些人,且不说行不行,北洋也就被抽去了脊梁骨,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最近有消息说准备以唐绍仪手里的部队组建第二十镇。”
“用谁?用那个张作霖?”
“不,北洋这边会派人去。先是说张怀芝,段芝贵也在争,最近又嚷嚷一个叫孟恩元的。估计没有定。朝廷办事太拖拉,总是不停地扯来扯去。可以肯定,二十镇不会像十八镇那样。”
“北洋不派人去十八镇?”
“鲁山干的好,朱家宝被哄住了,非说除了鲁山,没人降得住十八镇。倒是从奉天调过去几个小军官,估计现在已经在长春了。”
“两件事。第一就是朝廷对司令的使用。这是最重要的,让咱主力停在江西不进不退,肯定有阴谋。第二就是查明朝廷是否有对山东用兵的计划。”
“明白。你什么时候走?”
“下午。”江云最后说,“白兔那边不要轻易联系,如果北洋有军事计划,白兔会联系你的。”
白兔是深潜在北洋军参谋机构的段永清的代号,他是蒙山军情报机构最初使用动物代号的第一批间谍中最重要的一个。但作为北京情报站的总负责人,邢冬云是知道段永清的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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