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悉揭摩双眼由大转小,渐渐眯成一线,jing光如刀,森冷迫人,从牙缝间一字一顿地崩出几个字:“康——ri——知——你——找——死。”呛啷啷,拔出吐蕃弯刀,作势劈向康ri知。
康ri知毫不为意,哈哈一笑,“悉揭摩,你的天劫yinyin手还算不错,若动刀子,你可差远了。”
悉揭摩本生就一张青铜脸se,狂怒之下已分不清颜se,直让人有暗夜撞见阎罗的森冷可怖。“好好,康ri知,今天就让你尝尝本王子的刀法。”
“康某就领教你的刀法,输了回去哭鼻子告状别找我。”
高旸与李曰坤互看一眼,开始明白康ri知的意图。但又不以为然,这非是个人间的恩怨情仇,还可化解。纵使康ri知战败悉揭摩,于六人一驼的命运起不到丝毫的改变作用。从人数上吐蕃人还是大占上风,悉揭摩依然可以仪仗人数优势将他们一一擒拿或斩杀。谁也不会指责悉揭摩的依多为胜,这本来就不是江湖上的以武会友嘛。
高旸与李曰坤虽觉此法无用,但对康ri知的观感大为改变,在群敌环伺之下,依然谈笑自如,不惧敌势汹汹,两人暗地里小小的感动了一把。
两人决斗难免。
蓦地,悉揭摩也学康ri知般仰天长笑,高旸与李曰坤只觉yin风阵阵,头皮发麻,在场多人也如高李两人般不明所以。难道笑也是厉害的功法?
康ri知脸se突变,打手势给他的手下,高旸与李曰坤虽不明手势的含义,但看三人的神态应是康ri知要他们做好随时出手的戒备。
空气随着悉揭摩的长笑声不住流散聚合,在场所有人的呼吸也粗重不匀起来。
笑声刹止的一刻,悉揭摩大吼一声“杀!”“呛”弯刀入鞘的清脆之声也随之响起。
杀字激荡上半空时,空气也如被刀斩断了一般,有瞬息间的停滞,倏尔合流在一起,冲击震荡,咆哮嘶吼,翻转腾挪,一时间砂尘扬起,如戈壁大漠中的一旋旋风凝聚不散。
高旸暗叹一声,又没得好觉睡了。
慕容曦率领着军队掩杀过来,悉揭摩与他的一名手下站在丘坡上掠阵,并不上前厮杀,另两人在战阵外逡巡不已,随时截杀逸出阵外想逃遁之人。
双方都是jing于搏杀之人,吐谷浑人长年驻守吐蕃与大唐的边境要塞,大战连绵小战不断,早练就了一套战守劫掠的高超技能。康ri知四人的厉害,高旸与李曰坤早已领教过了。长刀长剑分进合击,他们的武器组合人员配备都是为了在战阵中如何高效率地杀人。而高旸与李曰坤玄天极地剑法的要旨,就是如何在劣境中以少胜多,积小胜为大胜,并从而最终胜出的一套剑法。
这段ri子,两人没有一天不是在搏杀与逃命中度过。之前与吐蕃人的缠斗更多利用地形地势,采取智取与偷袭相结合的战术,避免与吐蕃人正面硬撼,故与吐蕃人打斗多次,吐蕃人人数上的优势始终没有发挥出来。这次显然不同,六人一驼从一开始就落入了悉揭摩的圈套之中,被迫与超过百人的军队做正面的硬撼,其中不乏高手硬手。
高旸与李曰坤一面紧守门户,一面还要照顾小白墨,虽不时有康ri知一方的人施援手,但敌人太多,高旸只觉完全被淹没在亮闪闪的刀光剑影中,又似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摇摇荡荡,随波逐流。耳朵中的喊杀声兵器撞击声惨嘶声一丝丝地抽走,整个世界与他有关但似乎又跟这个世界剥离。眼中所见只是流转不休的身影刀影剑影枪影,手中宝剑只管向着这些影子挥劈削刺,把能遮挡住双眼的东西清理清理全部清理。
ri薄戈壁大漠,霞彩炫烂似血。
高旸已分不清战斗是何时开始也不知已打斗了多久,剑还在手上,高旸已分不清是人在使剑还是剑在使人。一声稚嫩中透着惊惶的驼嘶,如幽谷鸟鸣,硬生生把高旸从近似癫狂中拖出来,眼角扫处,一道如毒蛇毒信般的剑光电般she向小白墨,目眦尽裂下,高旸以自己也难以相信的高速飙向剑光处,想也不想挥剑挑削,一声惨嘶起自耳际,灵台中电光一闪,暗骂愚蠢。就借这瞬息片刻,高旸扫视战场一眼,师哥李曰坤如自己般疯狂地用手中的宝剑挑拔扫打着各式兵器,康ri知一方显然更好一些,四人围成圆圈,有些狼狈但还算从容。
高旸顺手拔开一柄长刀,来到李曰坤身边,“师哥,是我,利用我们的布置。”
李曰坤把刺向高旸的宝剑抬高稍许,挡住了劈向高旸的一刀。“哈,痛快,旸儿,宰了几个?”(走过路过的书友们,给您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