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金雕初会莲花生
耳闻目睹吐蕃士兵尽情杀戮幽谷群兽的暴行,金雕心内翻腾不已。幽浮人赋予的保护幽谷的重责,在刀枪明晃晃的光影中,被撕扯得支离破碎,金雕愤怒、自责不已。
但眼前越众而出向它不住逼近的红袍人,显然非是先前同样身缠红袍之人所可比拟的。
金雕眼见此人身形轻盈,步履健捷。不见其动作多大,走来却如水流云行,自然自在,毫无斧凿之痕,一派儒雅潇洒之态。不见其如何作势,更感觉不到迫拥而出的气势,但金雕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述的心悸胆颤的气息。那种心悸来自心灵的至深处,似把冰封千百万年的恶魔唤醒苏转过来,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一有适当机会便要破壳而出。而眼前此人似乎即拥有助恶魔破壳而出的能力。
金雕谨慎地以千百万年以来幽浮人输入其家族体内的玄气布下一道气墙,以气墙中的丝丝缕缕气线探察莲花生大师的虚实,以俾厘定下一步的动静行止。金雕显然并不成功,且遇上的是如渊似海茫不可测的气劲空间。触体软柔,但却充盈着无限张力,可随时以爆炸性的力量向一切触犯者爆射。
而更让金雕不安的是当它的气线触及那软柔的气劲空间时,沿气线逆流而回的气息中隐含着一股可怕的气息。这股气息天然地对金雕形成一种克制作用,使金雕心头烦闷,且丝丝缕缕地向内心深处深进探察,搅起千百万年来不曾接触的秘境中暗藏的恐惧。
就在金雕心颤胆惊地收回气线时,一股大力以惊雷般地高速逆气线奔涌而至,冲撞得金雕差点体裂魂散,更要命的是历经千百万年修炼的坚凝意志如纸糊成的堤坝般一触即溃。
金雕强凝玄气,以无上意志对抗着这股气劲。心底下的寒气却越来越重,似乎有另一个金雕在内心深处极远处呼唤着金雕,金雕极想就此转头遁走,再不回头。还能保持清明的当下的金雕却不住提醒着它自己,莫要犹疑,否则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劣境。
金雕苦况可想而知,一方面苦苦支撑来自莲花生的骇人气劲,这股气劲柔而坚韧,无孔不入地循金雕的气线侵入其体内;另一方面,莲花生大师的气劲进入金雕体内后并不一味地循经入脉,而是能透射金雕的灵魂,令金雕欲抗无从,甚或乐见其进入体内,另一个秘境内的魂灵正欢呼这股气劲的到来。
群兽被吐蕃卫队士兵分割成大小不等的几块,若从空中看下去,在山坡上铺展开的这幅图案移动变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穿插往来,煞是好看。不时有血花绽开,红雾弥漫。
从山上与山下合拢而来的人兽注入这幅图案之中,图案倏张倏敛,进来的再没有出来,且图案有渐敛渐紧的趋势。
狼王在图案中连点缀都算不上,赤虎的一身金黄在浪卷浪涌中东倒西歪。无数个小三角阵在图案中旋转着,所到之处,图案就缩小几分,点点血花泼溅开来,点染着湛湛晴空。
从山坡下推拥而上的几百名吐蕃士兵如席铺来,步步逼近战圈核心。
幽谷群兽陷入随时可以覆灭的劣境。赤虎与狼王也身陷其中。金雕对上莲花生,形势似乎也不乐观。但其中的玄妙无有人兽可以堪破。
达多怀抱雄灵鹫,仍然痴呆呆地站立当场。而卫队长与几名受伤倒地的士兵就在达多不远处,正接受来援士兵们的救护。
睛空中不着一丝儿云彩,刚才还倏忽来去的似有灵性的那朵云朵也不见了踪迹。
莲花生骤感来自其他方向的压力如来时般倏然而逝。身心顿感一阵愉悦,没来由地脸泛喜容。这一再平常不过的行为大大地吓了莲花生一跳。这是毫没道理的。莲花生早已超越无惊惧无哀怒的境界,等闲心湖不会有些微动荡。而此时面部肌肉竟自主地运动起来,且带动心湖荡起圈圈涟漪,这一在平常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却大大地震荡着这位密宗大师的灵智。
与之对峙的金雕也适时地感受到了这丝变化。不过与莲花生大师不同的是,金雕适才的惊惧在一股煦阳春风般地气场笼罩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更让金雕振起信心的是,随着这股气场的降临,对面暗涛汹涌地气劲竟出现了衰弱与波荡,清晰地印在金雕的视网膜上,再在心灵深处绘出一幅莲花生大师的气劲分布图,更让金雕惊诧地是在气劲分布图上,渲染般渐渐析出莲花生大师的经脉窍穴。这仿若得到了对手的战力部署图,何处强哪里弱,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