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灵鹫的动作似乎引起了金雕的注意,金雕抬起拄地的巨喙,头部似欲昂起去感受异动的来由。
雌灵鹫看到金雕这样的举动,心花急欲怒放,喜悦填寨了胸膛。果然,受伤后的金雕感觉迟钝了,行动滞缓了,这样的便宜千载难寻,万古难找啊。
雌灵鹫探出如椽巨腿,钢钩般的利爪箕张,向预定好的金雕的部位抓去。雌灵鹫怒放的心花花蕊唱着欢悦的歌,畅快地想像着利爪破皮透肉进入金雕身体内的畅美感受。
金雕已是爪下猎物!
金雕猝不及防,惊恐地后退着,脚下踉跄,竟然毫无风度地把自己仰摔倒地,头部还在做着无谓地昂扬动作,但显然庞大的身躯牵累了脖项挣扎而起的努力。从空中俯冲而下的雌灵鹫欲罢不能地朝金雕疾冲而下,它所要做的就是继续俯冲,然后把利爪透进金雕的身体。
但在最后的冲刺阶段,雌灵鹫后悔了。因为它看到了金雕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坚凝神色、不屑鄙夷的眼神,让雌灵鹫突突打一冷颤,知道不妙时,为时已晚。
就在雌灵鹫的一双巨爪已与金雕胸腹部最长的毛发接触的刹那间,一直挣扎着似要凭借一根脖项的力量把身体拉起来的头部,头部最顶端的脑袋,脑袋突出部的巨喙,张开了,只张开了一道细缝。
雌灵鹫魂飞魄散,振翅急飞,但太晚了。
它庞大的身躯携着巨大的冲力向地面砸来,速度已达最快的巅峰,哪能说升就升,说起就起。就在它的一双巨翅刚刚加力的刹那,从金雕张开一道细缝的巨喙里,一道闪电裂破昏暗的天幕,箭矢般蹿向雌灵鹫。
两者相距太近了。
雌灵鹫的心情从巅峰跌落低谷,猝然巨变让它失去了应变的心智,只凭本能做出避让的动作,至于效果如何,那只有上苍可知了。
雌灵鹫扭动身体中可以扭动的部位,七扭八拐地摆动着,其丑陋不堪自不在话下。
砰——
一声尖唳再一次撕破长空,雌灵鹫庞大的身躯向旁边倾斜,右翼歪斜指向天空,左翼翼尖划过山坡,扫断了无数草茎枝叶。
金雕眼中精芒一闪,霍然而起,巍然而立,两眼逼视着向左侧滑行而去的雌灵鹫。
不远处站立着的达多本来做好收取战果的准备,做为旁观者竟也没有看透金雕的诱敌诈敌的伎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雌灵鹫从十拿十稳地将要胜利者,陡转直下,变成可怜的失败者。
不知是受那朵倏忽来去的奇异云朵的影响,还是达多也太过大意,抑或是还没能从惊悸中完全苏醒过来。达多的判断与动作迟钝了许多,等达多发现不妙时,雌灵鹫早已中招,向他这一方向歪斜而来,差一点折断雌灵鹫的左翅。
达多大喝一声,跳将过来,探手抓住雌灵鹫的翅根,身形一转,消去加诸在雌灵鹫身上的力道,再转过身来时,达多已扶下雌灵鹫,把它揽在怀中。瘦削的脸庞肌肉紧绷,一双细眼灼灼注视着金雕,防金雕暴起发难。
金雕站在那里,大感侥幸。若非在紧要关头如有神助地感知到一丝不安气息,若非在受到重创后,它的警惕性陡增,若不是雌灵鹫欺它金雕受伤想捡个便宜而放松了警惕,想想若非有这么多的若非,今日今时躺在这里的肯定是它金雕而不是别人。
说来时间不长,但在这一过程中,不仅要做到诱敌以真,诈敌以信,一击必中。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些,要付出的心力之大,实不亚于一场恶斗。而最后的那一口技更是消耗了金雕几乎所有的精气神。虽然击中了雌灵鹫,但金雕心内黯然,若非受伤,否则不管击中了雌灵鹫的哪一部位必对穿而过,哪里会像现在般只是击中击伤而已呢?
不过,这样对金雕来说,已是一个相当不错的战绩,伤了雌灵鹫比直接杀死它更为划算。这样,达多就要照顾两头受伤的灵鹫,若达多出手,必要考虑到这一因素而不敢轻易出手。
当然,若达多瞧破金雕的虚实,不顾一切地对金雕出手,现在的金雕实不堪一击。这也是金雕在击中雌灵鹫后,凝聚仅有的一点精气神,巍然挺立,目光灼灼,直逼雌灵鹫的原因。实是险至极点的空城计。
命运再次不掌握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