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人群中发出一阵喧哗之声,那声音里满是欣悦与庆幸之情。他们在恾着收拾野兽的时候,心内实已忽略了莲花生大师。非是他们不知轻重,而是莲花生大师的神通在吐蕃人尽皆知,面对这样一群对手,他们根本毋须为莲花生大师担忧。
兼且自莲花生大师现身山坡以来,山坡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吐蕃人几乎各自为战,而莲花生大师自始至终也没有走出他们的视线。
只是在与金雕相持阶段,由于大部分吐蕃士兵参与到围剿野兽的行列中,在血的淬炼下,他们杀得性起。更没有人去刻意留意莲花生的动向。就是金雕从背后偷袭他们,他们也没有丝毫担心莲花生的去向。再者在金雕的偷袭之下,吐蕃人尤其卫队士兵可以说损失惨重。一腔愤怒尽向金雕洒去。他们的保护对象竟被他们选择性地忽略了。
等看到从天而降的那道光影竟然是莲花生大师时,很多卫队士兵这才想起他们此行的目的,心下倒抽凉气不止。这才醒悟到若莲花生大师出事,他们这些人纵使是尊崇的赞普卫队成员,也难逃被处罚的命运。
吐蕃人刚缓过的一口气又重新被提到嗓子眼。在莲花生大师尚未归队之前,他们这些人就付有天大的责任。眼前着莲花生大师从谷中升起,吐蕃人凝神屏息,等待下一刻的到来。他们有力无处使,心中把吐蕃人的神灵呼唤了个遍,祈求山石草木的神灵们显神通,帮莲花生大师一把,千万莫要伤损了大师。他们与其为莲花生祈祷,莫若说是为他们自己的命运祈祷。
暂且放下吐蕃人对莲花生的担心不提。
此时的莲花生大师,身体虽在险境,但他丝毫不为此担心。相反心头正翻滚刚才的奇遇,既惊且喜,更感此次幽谷一行不虚。
当时莲花生大师在气机牵引下,被金雕抛向高空。开始时莲花生大师也是惊骇不已,凭借一凡胎**,要想从高空三十多丈处降下地面而毫发无损,几不可能。而在短短的冲上巅峰前的数息间,莲花生无数个念头在大脑内涌起变幻,筹思良策。
但这不是双方对垒,还能寻找对方的破绽,甚或创造良机以破敌。面对大自然,人的力量还是显得渺小,大自然随便拿出这么一条定律,纵使你智比天高,也只有乖乖束手的份儿。
莲花生身体翻滚不休,打着转向高空抛去,为了保证大脑的清晰,不至于因剧烈的旋转而使人陷入迷幻之中,莲花生紧守灵台一片空明,任身体旋转来去。不管多么霸道的力量,总有力尽的一刻,而从巅峰转入抛落下降的那一转化瞬间就是莲花生由被动把握主动的一刻。因为那一刻会有刹那间的静止状态。
大概十几息的时间后,莲花生忽感一顿,身体随之停止上升,旋转的力度也大幅减弱。凭感觉莲花生大师感到他已踏上一处平地,但此处的平地软而不硬,像由十几块毡毯摞在一起的一个平台。
莲花生在翻滚渐趋停顿时,觑眼偷看。一看下,莲花生心神大震。阖目略顿,稳稳心神,睁眼再看。此时,莲花生不再翻滚,但他不敢冒然站起来,就那么躺在地上,向远处望去。
绿,满眼地绿。蓝,直透进心扉的蓝。
从他的身下是延绵往远处无穷无尽的绿,绿是鲜活的,绿得自在,绿得悠然,绿到尽头处与蓝连接在一起,向上成穹隆形,再无限地扩展开去,覆盖了整个可以望见的无限绿地。
这,这不是┄┄
这么大的一个莲花生大师,竟然看得瞠目结舌。他分明知道这还是在高空,还是在他所熟悉的地球上。但眼前的所见,以及他分明是在平地上躺着,而不是悬浮在空中这一超越他的思维的事实,已开始混乱莲花生的判断。身体下面那种实在的感觉是骗不过他的身体与灵感的。
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铺延开去的草地,那上面的蓝,分明是蓝天。还有,还有那些点缀在绿草地上自在地寻草摄食的动物们,蓝天上的飘飘,难道那不是朵朵白云吗?
这完全打碎了莲花生大师的信念。在那一刻,莲花生无端地头痛起来,当然他知道这不是真地头痛,但却比真正地头痛更让他头痛。
莲花生大师尚未从头痛中解脱出来,在左方的一片树林中一前一后走出三人。严格说来,是一人一虎一羊。
竟然有人?!
莲花生大师刹那之间懵在当场。